可是当每一次的任性都被扣上了厚重的帽子,当任性也有了前提。自我勉励变成了冷嘲热讽,彰显独特竟转化为彰显优越。而这种优越并非后天修养却是与生俱来,有钱有貌,有闲,“任性”二字渐渐成为常人的不可企及。如此一来,变了味道的任性只消得表达羡慕,表达卑微的不满,甚至是对自身的消解与自嘲。
加了前提的任性非但不自由,反而成了一种限制。“有钱就是任性”在更多人的眼中表示的是“没钱就无法任性。”于是困厄竟变成了理所当然。因为任性有了前提,大千世界的.缤纷色彩,现实生活中温润透彻的人心,笔墨间纵情的挥洒,甚至是追求美的权利与自由,都被“无才无貌”挡在了门外,令人无福消受了。
任性不需要前提,任性更不需要枷锁。任性是无拘无束的做自己,鉴定执着的追求想要的生活。它或许是一种人生的态度;林语堂曾说“人生僻如一场滑稽剧,又是还是静观而微笑,胜于参与其中一份子。”一个温和慈祥的老者形象在我眼前赫然展现,人生如戏,我偏要静观微笑。这样的任性少了卑微无力,却多了些庄严持重,并且,不论怎么看,都是可亲又可爱的。它或许也是一种逆流而行的勇气与尊严。战火纷飞的抗战时期,女作家萧红的愿望不是去记录平型关大捷,也不是同仇敌忾民族危亡的悲伤,她只想寻一隅角落,写童年的趣事,写慈祥的祖父,写家乡的山河,但这温润笔峰中却暗藏着人性的悲凉,对人性回归的感念,世道人心的无知与慈祥。萧红的笔峰转而又转,任性的写下了时代的逆流,而这逆流,却是一个时代最最真实的写照。如此一来,任性也可能成为一种伟大。
任性不需要前提不代表任性可以为所欲为。任性应从人性出发,应以尊严为保障。任性更多地代表成为真实的自己,而非在他人是非面前指指点点,无理取闹。网络的世界和其宽广,有透透彻彻的善意也有恶意诽谤和谣言中伤,若是把一切为所欲为都归结于任性驱使,那么自由将变成不自由,上而观之,社会规则,人性尊严更将变淡。
希望有一天,白手起家的成功人士站在讲台上,口中流露不再是打拼与机遇这样的套话,他会说,我的成功归结于我不需要前提,坚定执着的任性。而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他们也会自信而坚定地说,我的任性不在于有钱,有才,有貌,我的任性在于安于平凡,追求自由幸福的生活。由此,每个个体的价值都得以在不需前提的任性之下,回归自我,回归自由。
SF的天空特别的大。辽阔、明亮、湛蓝。我走在连绵三四天雨后的潮湿土地上,禁不住一次次抬头看它,即便被刺伤了眼、脚步紊乱。上一次如此感动,还是在另一个遥远的国度。我想,曾经的我一定会留恋于这样的天空,不愿再回到国内污浊的空气中,或者说,不愿回到高楼大厦的狭小城市里。可是,我想起南京,那个夜晚呈现粉色黑夜的城市,想起哈尔滨,那个到处扬起沙土、空气中满是暖气炉烟的城市,我的心里仍然是温暖的。
时常想,如果爱一个人,能够像思念一个地方那么简单就好了。
看过《不需要爱的夏天》已隔了一天,看过就撂下了,眼泪流也流了,干也干了,没什么可留恋的。仿佛丢弃馊了的饭,可以对它不闻不问了。
跑步的路上经常会与推着小孩车的爸爸妈妈迎面而过,许多都是中国人。我理所当然地会想,如果我安安稳稳地沿着这条路跑下去,前面等待我的会是同样的人生:男友来S,我们一起念书,一起生活,然后结婚,父母来探望,生孩子,工作生活一阵子,然后回国,或者永远不回去。
想到这些,心中往往是惨然的。没有期待。脑中空无一物。动力什么的都缩进了黑暗的角落。人生有如白纸一般被猜透,每一个未来的走向都毫无悬念。这种心情,平心而论,如水般平静,却冰凉无际。
平静。是因为习惯。若是波澜不惊,便是安全的,没有什么需要顾虑的。太平盛世,安安稳稳,这样的日子求之不得吧。所以,争什么辩什么?我安于如此、兢兢业业地走下去的缘故也是因为太习惯这样的模式,不愿再改变了吧。
冰凉。是因为心很冷。如果曾经察觉不到爱的感觉变得越来越深刻,我是该相信自己的感觉,还是该相信他人的劝说呢?我清楚地知道,我不再会拥有爱情了。不会再为爱情而做傻事了,取而代之地是用别人对你的爱把自己隐藏起来。挂着有夫之妇的名号,也不用为爸爸妈妈担心,日后嫁不出去会让他们着急什么的了。
我的心好麻木。
我在追求我不需要的东西。我在为别人眼中的自己而活。我在亦步亦趋,走在众人前往的路上。追逐金钱和名誉。
我想,这样状态下的我,在看到这样一部剧的时候,心里多半是隐藏着自身的,仿佛自我保护,害怕看到同样的事,听到同样的感受。
礼治在诗织之后,再也不爱了。他用爱的谎言为自己赢取金钱和神一样存在的威严,他活得潇洒不羁,无所盼无所求。因为他没有要承担的爱,便视生如死视死如生。
我没有刻意去找礼治是什么时候爱上亚子的。我甚至一直到最后一集都模糊不清他对她的感情到底是爱,还是爱情。可是,我知道,礼治会为亚子不顾一切奋不顾身的。如果能从一个人的眼中看到不忍与伤痛时,他必然不会再潇洒不羁了,活着也好死也好,他的心都被亚子牵绊住了。
我一直对萤火虫的那一晚耿耿于怀。礼治本想骗亚子,说好多萤火虫,可亚子却捅破。可是这时,礼治却看见黑色的河流之上,一朵小小的萤火虫若隐若现着。他奋不顾身地想要捉到那只萤火虫,可看不见的亚子黯淡的眼中写着的却是:不相信也不埋怨。礼治努力地证明,眼睁睁地看着那闪闪的微火在亚子面前徘徊然后远去,可却无法让她相信。他什么也没有辩解。他往往不辩解。
我总觉得,从那个时候开始,亚子的心就冷了。她在爱上礼治的路上,一点点地把自己抛弃。等到她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她何以表现地那么平静?她绝望地爱着,不做任何挣扎,虽然与满桌子对她不怀好意的人共饮共食,她却笑得很坦然,因为她没有追求了。她满足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亚子是从什么时候爱上礼治的呢?她自己说,是从第一次见面。她对着那个假冒的哥哥挥动拐杖,让他走开,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心动了吗?她面对着奔驰而来的快车,突然泪流满面地回头,对礼治说,***了我吧。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心动了吗?如果爱可以让一个人的心死灰复燃,那么,爱情是多么美好的啊。你眼睁睁地看着一朵枯萎的金盏花活了过来,心里怀着的,不是对爱情的感激吗?
亚子会笑了。她想起礼治的时候,会笑。我的'心生疼生疼的。常常问自己,怎么去爱一个人?眼下,以爱的谎言为食的礼治,和抛弃爱不相信任何人的亚子,相爱了。我却无法组织好自己的语言来说服自己,这一切是如何理所当然地发生的。
你,还能不能够爱?
考完试的那天夜里,做了个梦。梦见男友死了。死了6年了。有一天,我突然想起来似的,打电话给他,接电话的是他家的管家,然后电话那头传来他妈妈的哭声,又惹起她的伤心之处了。我出现在他家。他妈妈不是某大学人事处的主任,而是一个画作堆满了整个屋子的艺术家。她落寞地敷衍着我的问话。我在梦里努力寻找着他存在过的痕迹,越是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越是害怕惶恐。仿佛这6年,我都不曾记挂过他,可却在这一刻百般滋味扰上心来。
我默默地醒来,睁开眼,在黑暗中找到手机,心莫名其妙地跳动着。几秒钟内,我仍然不知道到底他是不是死了,还是活着。我打他的电话,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就哭了出来。我第一句便问,“你有没有生病?”。梦里他是得了癌症死的。
跑步的时候,我努力地追忆那个梦。梦里的许多场景是我做梦构造的基本框架,比如那些路,那个商场,那里建筑的颜色,还有梦里那个半清醒的自己。我又努力地问自己,你到底是不是爱着他?如果爱,为什么没有爱的感觉?如果不爱,为什么要打电话,为什么要哭?这一切是因为爱还是因为爱上了习惯?
学了十几年的书,我仍然无法娴熟地将自己的人生跟别人作比较。我能够判断和艳羡别人的爱与不爱,却无法理清自己的乱麻。
其实,我也已经放弃了。就像亚子一样放弃一切了,我愿意走这样的人生,任人摆布,只要周围的人心满意足就好。这样心情有种任人宰割的感觉,往往只要不扪心自问,就不会惊起多少波澜。这样也好。一旦放开了,揪紧的心也就坦然了,没有什么“为什么”“怎么办”了。看看窗外,依然是明亮辽阔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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