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去见神父,向他忏悔他的罪孽。汉斯既年,又无名,是个呆头傻脑的年轻人。
神父留神听着,汉斯忏悔的不多。他又有什么好忏悔呢?他不知什么罪孽,倒挺会玩乐。玩乐无伤大雅,用不着忏悔。
“喏,就这点儿么?”神父问。
“难道你再想不起什么要说?”
“神父大人,别的一点……”
“再没有一点别的什么?”
“真的没有,以我的名誉担保!”
“你一点不再承认?这可不好!罪孽这样少?汉斯,你得认真思考。”
“唉,大人,经您严加追问,我好像又想起什么。”
“嗯?快讲!”
“是的,这个,神父大人,叫我无法开口对您说。”
“是吗?你看来已经知道怎么对付,叫她们不致发火?”
“大人,我不懂您的意思……”
“不懂更好。你难道对偷窃和***人也一无所知?难道你父亲没去逛过窑子?”
“噢,我母亲曾经说过这种事。可这一切都算不了什么。”
“算不了什么?那好,快说,快坦白,你究竟犯了什么罪过!我保证为你严守秘密,绝不将你的忏悔往外说。”
“换个人也许会听信您的诺言,大人。可我却不是傻瓜!你只需告诉一个小孩,尊敬的大人,我的幸福就全部除脱。”
“执迷不悟的坏蛋!”神父大声呵斥,“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可知道我能够将你强迫?滚!让你的良心去折磨你!你将见不到任何一个圣者!圣母玛利亚不会,玛利亚的儿子也不会原谅你的罪过!”
这一来吓得可怜的农家小伙儿心儿差一点就要破碎。他哭泣,他悔恨,他说道:“我终于……我早知道,你终于会认识罪过。可究竟是什么?”
“是不好说出口的……干吗还吞吞吐吐?”
“我承认……”
“什么?”
“一个鸟窝。可请您别问在哪儿,我担心将它失落,去年马茨那小子就给我掏走了整整十个。”
“滚,你这傻瓜,一个鸟窝哪值得你来向我忏悔,害我挖空心思,费尽周折。”
我知道一伙可笑的人,世人也知道他们,好多年来他们就折磨着自己,用自己太多的'好奇心,可到头来却什么也不曾弄清。
轻信的人们啊,别再纠缠不休。别再钻牛角尖,一本正经。谁无所隐秘,准就容易守口如瓶。饶舌的病恨原在本无所饶舌。
谁要真知道什么,就让我的寓言给他教训:秘密往往并不能给我门揭示秘密,到头来我们多半会说,不值得啊,“害我挖空心思,费尽周折。”
那个赐予我们白昼的星球说:“嗨,诗人,学习学习我们的言语吧!难道我们还必须绞尽脑汁,如果你给我们讲一些琐事,并且用愚蠢的寓言折磨我们?”
那好吧!于是太阳遭到反问:被表面假象蒙蔽的世人竟认为巨大无比的它的直径仅仅只有一样长,这难道不令它痛心?
“我该为此伤心吗?”太阳问。
“世人是谁?这么想的是什么人?一群瞎眼的蛆虫!只要那些智者在追求真理的幽暗道路上,能分清现象与本质,了解我的真情,就足以令我高兴!”
诗人们呵,你们的热情和智慧,为愚众迟钝的目光所视而不见,读者的冷漠和轻视令你们难过,那就学习学习太阳的自满自信吧!
于是人成了公正人。
威严的狮子向人喊道:“在你宣判之前,还有一句话,你是按什么标准来判定我们的价值呢?”
“按什么标准?”人回答道,“毫无疑问,按照你们对我的用处大小而定。”
“那好啦!”受到揶揄的狮子气愤地说,“依此标准,我要比驴低下得多!人!你不配作我们的公正人!离开会场吧!”
© 2022 xuexicn.net,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