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难忘那张疲惫的脸……
是啊!怎么忘得了那张淡黄困倦的脸,忘不了,忘不了……
记得那是一个宁静而寒冷的夜晚,患重感冒的我静静地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一动也不动,艰难地呼吸着仿佛凝结了的冷空气。
记得那一夜,我睡得十分艰辛,睡睡醒醒,醒醒睡睡,每次醒来都是难受,每次睡着都是噩梦,半睡半醒折磨着体弱多病的我… …
映在我半睁的眼睛中,在那暗淡的灯光中,我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忙碌的身影,在热气腾腾的水盆和床边走来走去的身影,不停更换着我额头上的毛巾。
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您的额头上滚下来,浸湿了您纤细的发丝,您那困倦沉重的眼皮巴不得合上一两天,您那微微泛白的嘴唇无力地颤抖着,就连您那眉毛也显得无精打采。多少次醒来,第一个映入眼帘的都总是您,都总是您那张疲惫无力的脸……
清脆的鸟声打破了早晨的宁静,金色的阳光徐徐地照着,我终于度过了艰难的一夜,我真替我自己高兴。走出房间,来到饭桌前,那是香喷喷的早点,这时您正端着热气腾腾的粥从厨房走出来,见了我,您放下手中的粥,立刻就向我嘘寒问暖,我再次看到了您那张疲惫的脸,比起昨天,显得更加疲惫,眼中起了许多根红血丝,黑眼圈也出来了,往日的容光焕发早已是过往云烟,无从追寻了。我知道,您肯定整晚没合眼,这全是为了我……
母亲,你是我温暖舒适的床,无时无刻给予我贴心的温暖,你那张疲惫的脸我绝不会忘记,我忘不了你对我的爱,每次想起你那张疲惫不堪的脸,都诉说着你对我的爱,诉说着你对我的恩惠,表达着我对您的感激……
母亲,难忘,难以忘怀,我哪能忘记您那张疲惫的脸呢?
有一张脸,我永远都不能忘记。
五年前的一天晚上,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灯将昏黄的光铺在地面,周围一片寂静,忽然秋风送来了一阵肆虐的笑声。
循声望去,只见五个头发染成恶心的黄色的小青年正对着一个蓬头垢面,头戴工人帽的一个小伙子吐口水,辱骂他。我马上跑了过去,当我赶到时,已不见那五个小青年的踪影了。我赶忙关切的问他:“怎么样,没事吧?”他边用手抹去脸上的口水边对我说:“没事。”随即,他放下手中的工具,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系着红丝的玉佩,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将玉佩放在路边的栏杆上,用小刀使劲刻出一道痕迹。我被他这奇怪的行为弄得一头雾水,于是我就问了他。他是这样回答的:“我娘死之前给了我一个玉佩说:‘孩子,到城里有人欺负你,就划一道痕在玉佩上,什么时候玉佩划不下了。还有人欺负你,你就和他拼命。’”说到这,他干瘪的脸庞浮现出一片***机。我向玉佩看了一眼,果然,只剩下左上角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地方是完整的。等我从沉中醒过来时,他的背影已隐在夜幕中了。
两天后,我再一次经过那条路。听到巷子里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走近一看,是他。他的前面站着一个老板模样的人。他大声的叫着:“我已经干了三个月了,竟然还不给我发工资。”喊完这些话后他已经青筋暴起。那个老板模样的人走到他跟前,一脚把他踢倒在地上后准备上车离开。这时他爬了起来,却没有拿玉佩。而是面目狰狞的从旁边的水果摊上夺来一把西瓜刀。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委屈和仇恨,与两天前见他时截然不同。我连忙把他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从身上摸出一片创可贴给他,然后对他说:“以后你遇到有人帮你,就买一片创可贴。看看需要多久才能和玉佩的伤痕一样多。”
三年后,我又见到了身为工人主管的他。那是他的脸上出现的不是颓唐,不是愤怒,而是洋溢着乐观,感恩,平和,宽厚。
是那张脸,当我失败时,给我从头再来的勇气。是那张脸,当我成功时,给我继续努力的信心。是那张脸,当我错失时,给我从新改过的机会。
难忘的那张脸。最使我难忘的,并非全是那张脸,而是脸上镶着的两个敏锐的眼睛,长着一张能说善辩的嘴。那一对水汪汪的眼睛碌碌的转,像闪光的露珠在绿荷上晃,又像晶莹的珍珠在玉盘中溜。当他的目光转过来,跟我的目光相碰时,我赶紧低下头来,真的,那目光已经照到心底里去了。两片薄嘴唇,特别富于表情,似乎随时准备张开,说出抑扬顿挫的话来。他就是我们的陈老师,虽然仅仅教了我们一学期。
一个学期,不是很长。所有的东西,都是失去后才懂得珍惜。那张脸,也是我知道他离开我们,去另一个学校任教,才懂得珍惜的。一个学期,他教会了我很多、如坚强、自信、努力……
那是一个星期三,令我终身难忘。这个星期三以后,到现在,我还没有见过他。真的很遗憾。这个星期三,是我初一的第二个学期,开学后的第一个星期。正是课间,我从洗手间回来教室,在走廊上,远远的看见那张脸和那个身子。我心里一惊,难道是他?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于是我“快马加鞭”,大步流星般地跨入了教室,静静地等待那张脸的到来。在他跨入教室之前,我的眼前浮现出与那张脸相处的日子:有欢笑、辛酸、哭泪,少不了的快乐……这些这些,每一个普通的镜头,细微的动作,都使我刻骨铭心。
我难忘陈老师的那张脸。
距小学毕业有挺长的时间了,我最难以忘记的,是一张女孩倔强、委屈的脸。
她实在太平凡,几乎没有什么朋友。班级中,只有她整天顶着一头很乱很糙的头发;她孤僻,话少,也从不主动与我们搭腔——或许也是因为我们从不给她机会吧。她不了解我们,我们也不了解她。因此,彼此间就产生了不信任,甚至还发生了一件让我至今仍内疚万分的事。
那一天,班里的同学小曼丢了玉佩,当她焦急的告诉我们时,大家的第一个反映,就是她!除了她还有谁呢?我心中顿时有种异样的感觉,真的是她么?来到教室,她正在认真地看书,我们一群人,就大摇大摆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干什么?”她很是疑惑。我看着她想:或许真的不是她拿的吧,她好像完全不知情啊?但看着大家的神情,我却不得不相信了。一个女孩指着小曼的脖子,轻蔑的告诉她,“小曼,丢了玉佩。”她好像是想了很久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她用牙咬着嘴唇,嘴巴颤抖着,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不愿说一句话,脸,已经完全僵在那里,不会动了。我记起她的家境是不太好的,可是——她固执的扭着头,牙齿咬的更加用力了。我分明看到了她想说的话——没有拿,就是没有拿。也似乎听到了她的无奈,“我真的没有偷东西,你们为什么怀疑我?”尽管如此,我们一行人仍是站着,越发严肃地看着她。
她的眼泪滴了下来,事实上,已经噙在眼中很久很久了,脸惨白惨白的,睫毛垂了下来,微微颤动着。
“拿了就还给我吧,真的不会把你怎样的,就给我吧,它,玉佩,那枚玉佩真的很重要的……”小曼无法再等了。我体会的到那种心情,最重要的东西找不到,却近在眼前的急切感。
忽然,她的脸转红了,她用力擦掉了眼泪,用自己湿湿的手猛地推倒了桌子,“你们找吧,我真的没有偷东西,你们你们!”她愤怒的瞪着我们,倔强的抬着头,努力证明着她的清白。我悄悄的转过头,不忍心看到她愤怒又失落的样子,不忍心她充满无辜的脸上,被抹上一条别人强加上去的罪名。
这时,有个女孩忽然叫道,“那个,那个不是……”竟然是小曼的玉佩,在角落里静静地待着。“让我好找!”小曼笑了,跑向那个角落,女孩们都过去了,却忘了她,她还是那么倔强,不肯认输,独自站在那,轻扶起自己的课桌,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不会去奢望我们中任何一个人的道歉。
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了什么,看到了她内心的倔强和自尊!那一刻,我也看到他的顽强。我也设想,假使那个人是我,我会怎么做呢?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却一直忘不了那张脸,那张无奈的、倔强的脸,尤其忘不了那种在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面前绝不认输的精神!我一直想告诉她,其实那件事后我就接受了她,但我没有这种勇气,因为我觉得自己和她差的太多太多,我没有那么坚强,在那般情况下有勇气去反驳;因为我发现所有的人都错的太过离谱,对于她,又是那么不公。
我内疚的心里,一直有一张铭刻至今的脸。
冬季的天很短,每天都是伴着黑上学、放学。
这天,我依旧走在回家的路上,感叹一句:“好冷啊!”。然后把身体缩成一团,继续往前走着。
漆黑的夜晚,只有我一个人走着,安静地可以听到我的呼吸声,我突然觉得,没有比这再适合拍恐怖片的地方了。
忽然,前方出现一个黑影,我本能地心抽了一下,想像着电视里那些抢劫犯,不知不觉手心便开始出汗了。
黑影离我越来越近,我想,如果他真的拦住我的话,我就大喊救命。当然,事情没有像我想像一样发展,走近了,原来是一位捡废品的老大爷。在路灯的照耀下,我看清了老爷爷的装束,一件深灰色的大棉袄,脚穿一双破旧的棉鞋,头发乱蓬蓬的,身后还背着一个大袋子。
他走到离我最近的那个垃圾筒边弯下腰,拿着木棍在里面翻看着,他从别人丢弃的垃圾袋里挑出破铜烂铁,塑料瓶等一些有回收价值的东西,然后一一放入自己的口袋,又把没用的东西放回原处,而我,竟然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他收拾好袋子,直起腰,看到了我,友好地向我笑笑,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回想着那张疲惫的脸,有了一些敬佩之情。我想起那些四肢完好,并不年老的乞丐,他们虽然不残,但却懒惰地向行人乞讨,有时一天下来也讨不到一个面包的钱。而这位捡废品的老爷爷,靠着自己的双手,吃到了用汗水换来的食物,这难道不值得我敬佩吗?
难忘那张疲惫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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