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分割这黑色的苍穹,夜空中是一两点稀疏的星星,远处,珠雨如帘,摄人心魂。于是彻夜无眠,恍恍惚惚间,父亲那失望的眼神便又从我的脑海中浮现……
那也是一个雨天,温度不是很低,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在窗外望着父母房间的灯光,在那灯光消失在夜色后,我踮起脚尖,轻轻打开屋门,脱下身上的雨衣,蹑手蹑脚的走着。忽然一道白光将这黑夜褪去。“啊,是父亲。”“怎么了,都这么晚了。”按往常的惯例,父亲应该是教训我完后便睡了,但今天我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干什么去了,都这么晚了。”“没什么,只不过在朋友家多玩了一会。”我朝房间的门走去,本以为就这样过去了,可这时却有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从我的口袋里传出。
“什么东西,拿出来,”父亲严厉地说道,我也只好乖乖交出来,“什么,这手机是谁的,你的?”父亲显得有些愤怒。“……是我的,刚买的。”“你竟然去买这东西,我……我……”父亲的身体颤抖着,我慌忙说道“不就是一部手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父亲的怒火一下子烧了起来,眼神中带着愤怒和失望,“你太让我失望了,怪不得你考试一次比一次差,你……你……”“我什么我,我已经长大了,我需要自由!”父亲一下子愣在那里,眼神中柔弱闪着泪光,当我和她的眼神交织时,我幡然醒悟了,那失望的眼神在诉诸这父亲的无奈和失望,他在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我的心灵。父亲将头扭转到一边身子略微倾斜,犹如一个受了伤的孩子。
我抓住父亲的手,拥抱着他,我又一次看到他那失望的眼神,窥探到他那无助的心境,聆听着他那最真挚的呼唤,“爸,我错了,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我定也不会再忍你生气。爸,我……爱你。”
是父亲的眼神悬崖勒马,让我懂得了爱的真谛。难忘父亲那失望的眼神的忠告,定会一生铭记。
依稀记得很小的时候,可能只有三四岁吧,我遇到了一只鸟,一只与众不同的鸟。我不知道它是什么品种的,只记得它的颜色分明,背上是乌黑的,腹部是雪白的。
老家后面有一个广场,广场上有很多排列整齐的石桌。爷爷总是会带着我去那玩,当广场上空无一人的时候,因为那时候会有许多鸟停驻在石桌上休息,我经常就是挣脱爷爷的怀抱,边跑边叫地、张牙舞爪扑过去,然后它们全部一起扑腾着翅膀向蓝天飞去。
有时候有些小鸟反应慢,我得再靠近些再叫一声才能吓跑它们。我会一直望着它们,望着它们不断挥舞翅膀的背影,直到了无踪迹。
那天,我还是这样,“哇――”地飞奔过去。可是这次,这只黑白灰的鸟没有飞走,我以为它没看见或没听见我,于是我又故技重施,它仍旧不飞。
我一点点靠近它,它歪着头看着我,但它只是看着我,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反而我有点怕它,转身就拉爷爷,告诉他他不信,说我骗人,我怎么说爷爷都不过来,急得我只好硬扯着他的裤腿扯过去。
爷爷一看真不飞,就伸手去摸它,结果它啄人,起初以为它受伤了,就把它带回了家。
我们拉开它的翅膀,没有一点受伤的迹像,还不喜欢别人碰它,一靠近他就用尖尖的嘴啄人。怕他没办法在外生存就把它关到了笼子里,想把它当宠物养着。
结果发现它不吃不喝,米粒、小蚯蚓、面包渣什么都喂了,它就是不吃,我很喜欢它,喜欢蹲在它面前看着它,可它不吃东西变得十分虚弱,爷爷说它可能是想家了,我看着它的眼睛,黑色中映着无尽的悲伤。
我不想让它走,更不想他死,最终还是打开了笼子。没想它不飞,好像并不想走,眼睛满是失望,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我不知它是在失望我没有早点放它,还是对生活失望,我只知道这件事,这个眼神,我终生难忘。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人的肢体语言可能会作假,但眼神不会,眼神往往最能体现一个人内心的情感。从小到大,让我最难忘的,莫过于母亲那一次失望的眼神了。
那时候临近期末考试,班里的学习氛围浓厚,每个人都卯足了劲,都在为考试作准备。而我却没感受到一点压力,整天悠哉悠哉,对自己的实力充满了“自信”,觉得自己即便不复习,也能考一个好成绩。脑海中莫名充斥着那些歪理,诸如“高楼不是一天建成的”,诸如“即使现在努力了又有什么用。
考试来临前,正好赶上星期天,也要为高年级考试腾座位,于是我们放了四天的长假。老师为了让我们的弦不绷得太紧,也就没布置作业,让我们根据自己的学习情况,在家灵活地安排复习。
一回到家,我就像从笼中逃出后重断飞翔在天空中的鸟儿,快活极了。母亲却叮嘱我:“别玩得太疯,好好复习,快考试了。”我口中答应着,实际上却不以为然。每当母亲一走,我便打开电视,听到她回来的声音,立马关掉。明面上关着门好好复习,实际上与朋友在游戏里***地得天昏地暗。不知不党间,四天就过完了。回到学校,考试
考完试后,妈妈问我感觉怎么样,我口中说着很好,实际上内心非常慌乱。考试成绩出来了,果不其然,差得要命。我不敢相信,但回想起来,好像这分数又很切合实际。母亲也很疑惑,便决定打电话给老师问一下是不是改错了。
我见此情景,害怕极了,终于在母亲拿起手机的那一刻坦白了事实。而当时母亲的神色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她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全身微微颤抖着,右手依然拿着手机,眼中的惊讶比听到我的成绩时更甚。那一双原本明亮的大眼睛顿时失去了光泽,全被一种名为失望的情绪占满。我和她就这样愣在那里,久久不语。
那时,我想了很多:每次你回来后,没有摸过一次电视机,看它是否发热。当我关门时,你没有一丝质疑。中途,你也从没有过开门检查。你是那么的信任我,我却悔恨充满了我的内心,眼泪也滑落了下来。她见我这样,也没说什么,只是长叹一声,便回了房间
自此以后,每当我偷懒时,眼前总会出现那失望的眼神,心中就会不可遏制地涌出一种力量,让我继续坚持勇敢前行。
一连数月,淫雨霏霏,日星隐耀,丝毫没有晴好的迹象。狂风像刀子一样直往脖子里钻,冰凉刺骨。路上冷冷清清,道旁的杨树叶子飘零殆尽,我仿佛置身于愁云惨雾中。
摸底考试成绩中,我创下了历史新低。尽管我早有预感,并一再告诫自己,胜败乃兵家常事,无需为此徒伤悲,可当听到老师念出自己名次的一刹那,我还是像坠入漆黑的深渊,我知道自己又辜负了父母那双期望的眼神,难过与悔恨无处宣泄。
想起每次回到家里可口的饭菜,我便不由自主地眼泪汪汪。刚一到家门口便闻到了炖鸡的香气,推开门的一刹那,扑面而来的是家的温暖。妈妈一边帮我放车子,一边说:“冻坏了吧,快进屋暖和暖和。你爸刚才还说,估摸着你快到家了,说着说着你就进屋了。刚吃过午饭,你爸就急着把咱家下蛋的老母鸡给***了,早早儿地炖进锅里,这会儿也该能吃了。学校的伙食不顺口,你每回回来都要多补补身体……”
我没有接腔,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直奔厨房,而是默默地走进卧室,只觉得一股热热的液体直往眼外涌。走到镜子前,望见里面的自己,狼狈不堪,血丝密布的眼睛,双目灰暗无光,满是郁悒消沉,“失望”一词此时刻在镜子里。
“这次摸底考试,我考砸了……”吃饭的时候,我终于鼓足勇气向爸妈老实交X。
“考砸了!”我明显地感到老妈内心深处的那份期盼,幻化成泡影时那种复杂的表情。
“考试嘛,谁没有考砸的时候?再说啦,考砸也不见得是坏事,关键要知道为啥考砸的。怎么样,知道为啥考砸的吗?”父亲问。
“知道。”
“那就好,吃完饭坐下来好好分析一下,写出来让我看看……”
“不说了,赶紧吃吧,再说一会儿饭就凉了。不就是一次考试嘛,我相信咱娃会处理好的。”妈妈在一旁催促。
晚上当同学打来电话试图安慰我的时候,我和爸爸已经讨论好了以后的学习计划,冰冷的身体已经“复苏”,信心和力量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我底气十足地告诉他:“把你的心放进肚子里好啦,我能有什么事?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期末考试的时候,咱们再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第二天早上,天放晴了,沉积多日的阴云消退得一干二净,天空纯净得像一大块无瑕的碧玉,我眼睛里再也没有失望的神情了。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窗子的时候,我已晨跑回来,两只小鸟飞落在窗前的树枝上,蹦来跳去,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我已经计划好了,饭后先去理个发,再去洗个澡,有时间的话,再去打一场乒乓球……
回想起昨天的狼狈出逃,眼睛里失望的神情,心中依然惭愧不已:一次小小的失利算什么!泰戈尔在《飞鸟集》中曾说过,如果你因错过太阳而流泪,那么你也将失去群星。我要以那次失望为鉴,继续踏上征程。
那晚妈妈失望的眼神,令我记忆深刻。
那本是个令人心潮澎湃的日子,经我一阵软磨硬泡从妈妈那里要来了一张泛着清香的五十元大钞。心里想着着今天要去“阔”一把,我心花怒放地向着超市。
走近琳琅满目的商店,我径直走向货架,从众多商品中精挑细选,揽下一堆美味——薯片、辣条、可乐等,差不多了,便带着战利品撤退,那张大钞被我洋洋洒洒花得只剩几张“边角料”。我心里也顿时慌了起来,迈着沉重的步伐踏上了归途。到了家门口,我低着头,赶紧闪进了自己的屋里,一直到了晚饭十分,“飞,吃饭了。”我才迈着轻轻的步伐走进厨房帮妈妈把饭菜端到桌上。
一定是我“无事献殷勤”引起了妈妈的注意,饭吃到了一半,妈妈的话打破了沉寂,让我的心也悬了起来。
“今天给你的五十元钱还剩多少?”我的心开始怦怦乱跳,低低地答道:“还有几块吧……”“你怎么一次性给他这么多,他都干了些啥?”爸爸在一旁生气道。我顿时茫然,答道:“买了吃的……”“你一个人能吃这么多?都买啥吃的了?”妈妈气冲冲地对我说。“我……我还买了水……”我心里明白就这些也远远花不到那么多,便又低下头。
空气异常沉闷,爸爸吃完饭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我瞥见妈妈,她刚过四十,岁月已在额头刻上了几道皱纹,脸上阴云密布,那眼神里满是失望,香喷喷的大米饭似乎特别难以下咽。
唉!我心里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是好,我就不该要那五十元钱,我眼前浮现出父母亲在烈日下挥汗如雨的情景,现在追悔莫及了,我再也不是父母心中的乖孩子了,但我也只能去面对。
我壮着胆子向妈妈道歉:“妈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乱花钱了。”妈妈沉默不语,我束手无策,坐在桌前,也无心顾及这顿晚饭了。
又是一阵沉默,妈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不是说不让你花钱,你这样花钱,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咋办?如果以后再这样花钱就不给了,花钱要用在正道上。”“嗯”。我赶紧起身去收拾碗筷。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终于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
妈妈那失望的眼神一直在警醒着我,此后,我也再不会让他们为我失望过,我学会了克制,并养成了勤俭节约的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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