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有幸读了梁衡先生的散文《把栏杆拍遍》。想来,读梁衡先生的文章不算早,先生以“一年一篇”的虔诚写作,给散文创作带来别样的文本,也为很多朋友带来了堪为“范本”的“工巧散文”。《把栏杆拍遍》使我沉醉,不能释手,通过此文我才真正了解辛弃疾充满豪情与苍凉的一生。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辛弃疾《水龙吟》
虽很早就知道辛弃疾,但对他的认识仅止于一位著名的词人,一位壮志未酬的爱国将领,内心却不曾为他激荡过。而先生的文章,不仅让我重新阅读了辛弃疾的词,重新感受了一次辛弃疾,从而真正认识了悲壮得让人荡气回肠,执着得让人心痛不已的辛弃疾。在先生的笔下,他,真真切切得站在了我面前,一位沙场英雄,有着“封狼居胥”的壮志,有为君王赢得生前身后名的热血,然则现实却将这一切敲碎。爱国将军辛弃疾南归之后,手里立即失去了钢刀利剑,只剩下羊毫软笔,再没有机会奔走沙场,血溅战袍,他只能“像屈原那样仰问苍天,像共工那样怒撞不周。”感慨“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笔走龙蛇,泪洒宣纸.他的词,不是用笔写成,而是用刀和剑刻成的;他的词,不是用墨来写,而是蘸着血和泪涂抹而成的。“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临江水,望长安,登危楼——他用尽一生都在等待一个能重新征战沙场,报效国家的机会。“可谁又能懂他这个游子,实际上有着亡国浪子的悲愤之心?”本想以身许国,泪洒大漠,如今却空有一身力、一腔志而无处使。唯有登上危楼,痛拍栏杆。江水悠悠,似词人长叹,掩埋在历史的长河中……从词中跨越历史去体会当年稼轩的心境,这是我所不曾体验过的。毕竟,历史早已蒙上了太多的色彩和渲染,而梁衡先生用丰富的想象和深刻的理解为我打开一扇窗,让我看到了一个“积300年北宋南宋之动荡,才产生”的,在文人中具有“唯一性”、历史上具有“独特地位” 把栏杆拍遍的沙场英雄和爱国将军——辛弃疾。
掩卷沉思,再三咀嚼。如不是有渊博的学识,深邃博大的思想,梁衡先生怎能从中发出如此多的感悟?《把栏杆拍遍》一文中富有哲理的句子如同一泓清泉沁人心扉,笔下所绘的稼轩一颦一笑若隐若现。于是,在梁衡先生字里行间所注入的无限深情中,真切感受到先生对词人的同情和惋惜。我想如果稼轩在世,也会有当年白乐天那种“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的感慨。当然,更有知音为何在千年之后出生的余恨。而我在阅读此文时,时而为其绝妙的一笔而赞叹,时而在平淡中品味生活的哲理,真是“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
“草船借箭”“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三顾茅庐”是那么脍炙人口!而它们都跟一个人有关,他就是诸葛亮。
1800年前,诸葛亮在与曹魏的战争中去世,蜀国一时失去栋梁,霎时间,蜀国像一个没有支柱的楼摇摇欲坠,举国上下无不悲痛,在民心难违,武侯寺就这样建成了,是诸葛亮与刘备的君臣合庙,在人们心中永久的保留了下来。
想起三国演义中的诸葛亮的形象仿佛跃然心中,头戴纶巾,手持羽扇。又仿佛看到了他身着八卦衣,借东风的场景,这位哲人,就这样在人们心中扎根,仿佛还能看到他为蜀国凝神沉思的情景,正如梁衡所说:“我看到了他初出茅庐羽扇轻轻一挥,80万曹军灰飞烟灭,我看到了他在斩马谡时那一滴难言的`浑浊泪,我仿佛看到了他在向后主自报家产是那一颗无私的心……
1700年前,他输给了曹魏,但却赢得了从此以后所有人的心,他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品质成为了我们的榜样,也许曹魏并没有那么”恶”但诸葛亮却像在眼前一般,手挥羽扇,微微笑着的那么亲切。
司马迁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而他便是死的重于泰山,深深的记载我的脑海里,无法忘记!
积北宋两三百年之动荡,才产生了一个辛弃疾。——题记
想起宋政治之黑暗,心中一阵悸动;但想到辛弃疾,仿佛又看到了曙光。
中国历史上,由行伍出身,从武起事,而最终以文为业,成为大诗词作家的只有一个人,这就是辛弃疾。这也确定了他的词除了文学气质之外还有一种特点。
当年,人民不满于金的侵略,辛弃疾在22岁时也便拉起一支义军,后与耿京义军合并。他奉劝耿京南下归宋并亲自联络,不想这几天又生变故,部将叛乱,耿京被***,他擒叛将,押解至临安正法并率万余人南下归宋。不料世事难测,他南下归宋之后,失去了快刀利剑,只剩下一支羊毫软笔,为历史留下悲壮的呼喊,遗憾的叹息和无奈的自嘲。
辛弃疾愿为国弃疾,可当大权由一个昏庸的人掌握,忠臣是否还有说话的机会?只有将谏言咽下,将忠心深藏,登危楼,怒拍栏杆,痛拍栏杆,这时的他对朝廷仍抱有一丝希望,可到了晚年,便明白报国无望,只得哀叹:烈日秋霜,忠肝义胆,千载家谱。得姓何年,细参辛字,一笑君听取。艰辛做就,悲辛滋味,总是心酸辛苦,更十分向人辛辣。椒桂捣残堪吐,世间应有,芳甘浓美,不到吾家门户。
辛弃疾的词,是在时代的运动里,磨出来的。他时而被夹在其间,感受折磨,时而又被甩到一边,被迫冷静思考。正是寄予宋几百年动荡,产生了一个辛弃疾。
对比手法是作家们常用艺术手法之一,梁衡也不例外。他在本文中就多处运用了对比,使人物形象更为鲜明突出。第一处运用对比是在引用了《破阵子》之后,作者先将它与岳飞的《满江红》比较,认为只有《满江红》可以与之媲美,然后又用杜甫的“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卢纶的“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与之对比,认为“这些都是旁观式的想像、抒发和描述”,从而突出了辛词的“凛然***气和磅礴之势”。第二处对比是将他与陶渊明、白居易的从政经历对比,他认为辛弃疾“对待政治”,“不像陶渊明那样浅尝辄止,便再不染政;也不像白居易那样长期在任,亦政亦文”。因为“对国家民族他有一颗放不下、关不住、比天大、比火热的心;他有一身早练就、憋不住、使不完的劲”。他“不计较‘五斗米折腰’,也不怕谗言倾盆”。所以“随时局起伏,他就大忙大闲,大起大落,大进大退”。第三处对比是将辛弃疾的豪放与苏东坡的豪放作比较。苏辛都是豪放派的代表人物,因此文学史上是将“苏辛”连称的,但梁衡却在同中见出异来,他认为:“苏的豪放仅止于‘大江东去’,山水之阔。”因为“苏正当北宋太平盛世,还没有民族仇、复国志来炼其词魂,也没有胡尘飞、金戈鸣来壮其词威”。而“真正的诗人只有被政治大事(包括社会、民族、军事等矛盾所挤压、扭曲、拧绞、烧炼、捶打时才可能得到合乎历史潮流的感悟,才可能成为正义的化身。诗歌,也只有在政治之风的鼓荡下,才可能飞翔,才能燃烧,才能炸响,才能振聋发聩”,而辛弃疾的诗正是这样的诗。第四处对比是将辛弃疾的婉约词与柳永、李清照的婉约词作比较,他认为“柳、李的多情多愁仅止于‘执手相看泪眼’、‘梧桐更兼细雨’,而辛词中的婉约言愁之笔,于淡淡的艺术美感中,却含有深沉的政治与生活哲理”。这些都是很有见地的精辟之语。
有一位词人,血洒战场,有一位武将,文采飞扬。这个人,便是辛弃疾。
一位从小习武,苦修剑法,在22岁便有了自己的实力,与侵略蹂躏的金人抗争,在屡次奔走战场,器宇轩昂的之后,一次所谓的南归,将这位满腔报负,一心为国的将军的利剑夺走,却只是换来一根让他欲哭无泪的`笔。
但,这位将军并没有放弃,他在词中挥洒自己的才华,一首《破阵子》点破自己的忧愁,一首《水龙吟》释放心中的悲愤,一首《永遇乐》写满了对自己嘲笑。一位词人,本应像其他人一般在诗中,将心中的“美”写在纸中,而他,诗中散发着一种禀然***气,和磅礴之势,这位亡国游子的悲愤谁能品味?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正如他的名号“稼轩一般”将近五十,只能回家种地。这位豪放派的诗人只能叹息。报国无门,只能在房前咀嚼自己的哀愁。这位豪放派的诗人也因此成为了婉约派,细腻的心思中,包含一番沧桑。
郭沫若说过:“将军本色是诗人。”而辛弃疾,虽是词人,但词中尖锐无比,是一个名符其实的武将。
辛弃疾,是一位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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