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暑假,妈妈突然心血来潮,从花鸟市场买来了一对灰文鸟,它们灰白相间,嘴和爪子都是红色的,几颗“小黑豆”滴溜溜的转着,真是个机敏的小家伙!
起初,这两位新客惊慌失措,在笼里上蹿下跳,几只黑黑的小眼睛时不时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待我们靠近窗前,便扑棱着双翅,纵身一跃,两只红色的爪子死死地抓在笼子的上方。我轻轻打开窗,小心翼翼地往饭盒里加食,然后若无其事地关上窗户。日久天长,渐渐地,它们不再那么惊恐,每当我推开家门,便听到一串悠扬悦耳的鸟鸣声传来,我惊讶万分,只见它们个个唱得慷慨激昂,一曲未尽又另作一首,一个个美妙的`音符在我耳边回响,我不禁陶醉其间。就这样,一曲曲乐章伴我度过三年。
一天清晨,我如同往常一样,走到窗前,一团白花花的东西映入我的眼帘,我揉揉双眼,简直不敢相信——一枚鸟蛋,一枚如玉样白的鸟蛋闪现在笼中,我欣喜若狂,连忙推开窗,一双小眼睛正看着我,它歪着脑袋,好似说道:“小主人,瞧我多厉害!”望着它那副得意洋洋的摸样,我不由得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为了给鸟蛋营造一个舒适而温暖的窝,我上网查阅了不少资料,同时也了解了灰文鸟更多的习性,于是我找来一个方形零食盒,盒子内铺上棉花,还撒上一点干草,为了避免鸟妈妈啃食这个“窝”,我又将盒子四周缠上透明胶,防止盒子被“五马分尸”。尽管如此,我仍不放心。每天总是提心吊胆,一放学,就飞奔跑回家,也不顾腿上磕出的伤疤,直到看见鸟蛋安然无恙地躺在窝里,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一日复一日,天气渐渐转凉,可我们却还未等到那神奇的“咔擦声”,不禁有些沮丧。
虽然鸟蛋最后没有诞生出一个奇迹,但这份礼物,却仍带给我快乐、幸福!
几年前的一个深秋时节,我随父母到香山游玩,去追寻秋的踪迹。真想不到,山上山下漫山遍野全是红艳艳的枫叶,像是山峰上挂着幔下来的红毯子。阵阵凉风吹来,万叶颤动,一片彤红!
跟着导游,我们徒步很快就来到半山腰,却没有一点疲倦。抬头望,山顶上的枫叶像是被霜刚刚浸染过一样,更为鲜亮动人。
导游看着我们丝毫不减的游兴,可还是劝阻我们在此休息一会儿,说山顶更为陡峭,山路更为曲折。
我刚刚找一块石头坐下来,不远处一个大小相仿的同龄人,突然闯入了我的视线:他面前端正的放着一个筐,装满了采集来的山货,堆得老高,看样子没卖出去多少。
他的目光一会儿停留在竹筐上,一会儿游离在过往的游客身上。能看出他眼里包含些许忧愁,甚至夹杂着乞求和不安。一句叫卖声都没有,不像是做生意的贩子,显得有些木讷,一些时候,一直都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此时,已经过了中午,他抬头望望天,虽已是晚秋,但从火红的枫叶间隙透过的阳光,还是有些刺眼。顿时他显得有些焦急,开始来回走动起来。
我不知哪来的劲头和勇气,搜寻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零花钱,又问妈妈要了些,径直走到同龄人面前:他有着一张黑紫色的瘦小的脸,粗布上衣还带着被荆棘挂破的口子,露出了衬衣的底子。布片耷拉下来,随着他走动的身子来回摆动着。
看见有人来,他顿时来了精神,高兴了许多,露出白白的暴牙。久违的笑容在这晚秋瑟瑟的风中,像枫叶一样亲切可爱。
我从他口中得知:他兄妹五人,他排行老三,今年受灾,庄稼收成极为不好,全家都靠卖点山货维持生活。以往都是母亲从山下背来卖的,自己和父亲去爬山采集山货。可前两天母亲上山时不小心摔倒了。
听完他的述说,我没有片刻迟疑,买下他所有的山货,临走时还塞给他些零钱和我喜欢吃的零食。
挪动着沉重的山货,我心里却异常轻松。那同龄人一直在我面前微笑着,时而还有咯咯的笑声。想都想不到,临别时,他还弯下瘦小的腰,给我鞠了一躬。我受宠若惊,慌乱地摆摆手,像旋风中颤颤的枫叶,示意他不要那样客气。
一转眼,他轻快的身影便溜进了漫山的红叶里,寻不到了。我却有一种莫名的淡淡忧伤,像是多年的同桌一时间的离别。
我快活的给父母汇报了我刚才所做的事,他们显得很高兴,同行的人也都啧啧称赞,夸我是一个善良的孩子。我心里美滋滋的。
又一阵清爽的山风吹来,漫山的红叶又荡漾起来,哗哗作响。
我们又出发了,向山顶更鲜红的枫叶的方向快快乐乐攀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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