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是害怕舞台的。
炽热的灯光下手心里黏乎乎的感觉,沉沉的穹顶下舌头上的干燥苦涩……我不敢想象。舞台在我心中如一把陈年锈蚀的锁,打不开。它似乎成了我紧张无奈、惶惑无助的代名词。我也想打开这把锁,却伸不出有力的双手。
得知又要去县城参加说作文大赛,是在燠热不消的初秋。像是忽然接到一纸战书,心中惶然。抑郁、忧愁如藤蔓一般攀爬。面对老师充满期待的微笑,我没有拒绝的勇气,也给不出一个坚定的眼神。要知道,每次去县城参加比赛,看着城里同学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演绎,我都觉得自信扫地。我的普通话不如他们圆润自然,我的台风更不及他们大气自信,与他们相比,我就是个土鳖。唉,难道我就这样去参赛吗?那对我而言,就是受罪啊!
赛前的准备是漫无边际的黑色,沉郁着。预备的稿子是有的,熟读记诵上也花足了工夫。但口口声声读下去,心思却在缥缈。舞台后方聚集了许多参赛选手,大家小声交流着。我却心神不宁地呆坐一旁,空空的眼神,望着沉沉的穹顶。
一只胖嘟嘟的手落在我的肩头,传递着来自掌心的温度。我扭头过,与一张胖脸打了个照面。那是一张黑黝黝的脸,泛着泥土般质朴的光泽,透着宽厚和沉稳。啊,又是他。我们在类似的比赛中见过几面,我隐约记得他来自白甸,也是乡村学校子弟,不觉多了几份亲切感。
聊天时,我向他道出了内心的自卑和不安。他眨了眨一对眯缝眼,真诚地说:“兄弟,别妄自菲薄,谁说城里的学生一定比乡下的牛掰?谁胜谁负还真不一定呢。这里的舞台不只属于他们,也属于我们。你的音色条件和表达能力都挺好的,就是气场不强。你需要更大的勇气和自信,相信自己,放手一搏吧!”说完,又和我重重击了一掌。
掌心与掌心相触,传递着温暖,消释了冰封。
呀然发觉,真正让我恐惧的,并不是镁光灯下的舞台,而是内心的胆怯。在我的心灵深处,是一座落满尘埃的舞台,台前有厚重的帷幕遮住,终日不见光亮。而今,他用真诚的鼓励揭开厚重的幕布,迎接我的是一个崭新的舞台。在这里抖掉了怯懦,裹上勇气,无惧无忧,在心灵的舞台上尽情绽放自己的光彩,以前所未有的自信迎接炽热的灯光、沉沉的穹顶。
当主持人报出我的名字时,我不再彷徨。我以坚定的步伐迈上台阶,昂首挺胸站在舞台中央,面对台上的灯光和台下的观众,努力绽放一个灿烂的微笑,用浑厚的嗓音说出优美的语句,用有力的手势演绎动人的情感。
我要用自己的光彩闪亮这舞台,也闪亮心灵的舞台。
我曾看到过有人说,写出来的东西都是自由的,你想让世界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想让这个世界有谁,或者没有谁,这都是随便你的。从此我便对写作产生了兴趣,我可以把我常常走神时想到的莫名其妙的东西写到文章里,所以我平时走神的时候都会沉浸在“走神”里,甚至不愿从“走神”中解脱出来。
构思了一会儿,我便着手下笔写了一篇作文,里面都是各种莫名其妙,不用上学、不用写作业的东西。我知道,这文章要是给别人看,肯定笑掉大牙。
后来我一天一天积累,写了不少续集,之后竟发展成了半部有故事的'短篇小说。这花费了我不少时间,但我享受这个过程,因为我是在发泄自己。这小说里面写的东西都是我捏造的,因为这根本就是我的世界,我想干啥就干啥。
后来有一天,我叔从他工作的地方回来了。他是大学毕业的,而且很幽默。这天我续写了一点小说的内容,然后便去洗澡去了。我叔注意到我写的小说,趁我洗澡,在我房间里偷看。我洗完澡后,发现他在我房间里大笑,笑得喘不过气来,手中还拿着我用来写小说的笔记本。
我抱怨道:“笑什么笑,写出来的东西都是自由的,我可以捏造任何东西!”
但我叔仍笑个不停,于是我脸微微一红,换了种语气又说道:“这里有我的世界,我想怎样就怎样不是吗?”
听了这句话,我叔停下了大笑,但还是带着点笑地说:“好好写下去……”
我得意地笑了笑,夺走笔记本,坐在书桌上,又构思起我的世界来……
从小到大,我并没有过多的去培养自己的特长。
我的同学,有的善于弹钢琴,指尖在琴上来回走动,敲出一曲优美的旋律,而我对音乐却是一窍不通;有的很会折纸,一会儿工夫一个结构复杂的玩意儿就折出来,而我连最容易的纸飞机也捉摸不透;有的擅长绘画,手中的水笔、铅笔挥舞,画出一幅幅美妙逼真的卡通画、素描,而我连一只鸟也画不好……有时放在一起比一比,真觉得自己什么特长都没有,不过仔细想想,我也有属于自己的精彩,那就是幽默。
我的幽默细胞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在喜欢上喜剧后以及在身边具有搞笑才能的朋友的带动下逐渐激发出来的。也许是最先喜欢喜剧的缘故,在培养幽默细胞的同时还发展出一个新技能:表演。这样一来我就仿照电视上大型喜剧选秀节目上的选手,与同伴自编自演几个小品,在班会课上演给同学们看,嘿,效果还真不错!我们在台上又跳又叫又装傻,台下同学们笑得人仰马翻,连平日里冷若冰霜的老师不时也会被我逗笑,这种感觉真好,一种被人认可的喜悦油然而生。
当然,幽默不仅仅体现在舞台上,更多的是在生活中展现出它的魅力。有时与人交谈时把话说死了,双方陷入僵局,一个笑话便能化解尴尬;有时遇到不顺心的事了,想一些有趣的东西,很快就想得开了。不过,我是一个不大安分的人,幽默,大多都用在“损”友上。
一个课间,闲得无聊,脑中不由得又开始胡思乱想,目光瞟到了“无辜”的同桌身上。我喊他,他知道准没好事,强装镇定的看着我。“XX,世界上最黑的物质,真正的在黑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哈哈哈哈”我开口第一句,他就招架不住了。我接着往下讲,把他“刻画”得上天入地,窘态百出,一连几个课间,我那“可怜”的同桌都是在他那“不平凡”的事迹中度过的。这样一来,我将几个课间的成果合在一起,理一理,添改一下,大概就可以出书了,书名我都想好了,就叫“XX正传”,一经上架推销,肯定能火,想想还真有些小激动呢!
有时呢幽默还会带来一些副作用,如与朋友相处时总会“嘴欠”调侃人家两句啦,日常生活中偶尔会幼稚一下啦……但正是这些,为我的生活添加了趣味。
这样一来,我发现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别人有别人的魅力,我也有着属于我的精彩!
流星从天空中划过,展现出了流星坚韧的精彩;蚕从茧破茧而出,展现出了蚕的精彩。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精彩。而我因为二胡,展现了我自己的精彩。
想学二胡,是因为一位放学路上常见到的盲人。他脚边放着一只碗,墨镜下是光阴的流痕和岁月的沧桑。几缕银发随风飘飘然,眼睛半眯着。那曲调时而低沉,时而亮亢,时而清脆,时而雄浑。一个个曲调仿佛变成了轻纱飘动的云朵,变成了艳丽夺目的彩带,突然又像一股清泉从高而徒的大山上落入水潭……老人好像坐在水潭边如痴如醉地拉二胡。
一把弓,两根弦,凄婉的二胡声阵阵扣着心弦。每当自己小有成就,那琴声让人平静下来,而失败时,它仿佛与我共鸣,使心灵受到抚慰。
我的二胡老师姓王,对我十分严格。拉弓,推弓,按指,调弦,若是有一点问题,她一定大声指出,然后再来。正因如此,我做事都精细了许多。我曾有被骂到泪流满面的时刻,我坚持没哭。起初我兴致勃勃,总是不知疲倦地练习着,一刻不停,因此我进步很快,没花多久,就考过了六级。渐渐地,当我考过二胡六级后,向上越发艰难了。无数的练习曲是繁杂又轻松的劳动,每晚当我练习数遍也不能攻破一个旋律的时候,我渐渐暴躁而不耐烦了。
一直到老师要教我《二泉映月》之时。
作为二胡名篇,《二泉映月》比其他繁杂的曲目简单许多。然而我却力有不逮,徒有其形而无其神。而老师却不像以往那样对我严厉,甚至亲切起来。为了能让我在之后的比赛中发挥好。老师给我讲了一点关于瞎子阿炳的故事。他年小丧母,34岁又交友不甚,双目失明……对于这样悲惨的人生经历,他却丝毫没有动摇他对二胡的热爱。听到这儿,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学习,好好练二胡呢?一直在比赛之前,我刻苦练习,比赛时,得到了评委的认可。因为瞎子阿炳和放学路上接二胡的盲人,我坚持了下来,在二胡中展现出了属于我自己的精彩。
鹰向天空发起挑战,小草在来年春天又铺满大地,在我的心底,二胡是我永远不能舍弃的精彩!
宇宙浩瀚,生命短暂,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常扪心自问:“生命到底在追求什么呢?”答案就是追求属于自己的精彩。
白露刚过,中秋已近在眼前。浓郁的秋意,喜庆的气息瞬间填满了整个空气。望着外面的景色,思绪飘回了从前。
她是爸爸的妈妈,我的奶奶。初见她那会儿我还小,是在爸爸为她办的寿宴上。亲戚们从四面八方赶来,热闹极了。这时妈妈拉了拉我,我顺着妈妈的视线望去,看到了那位“主角”。她身穿红棉袄静静地坐在上位,对周围这些热闹的景象很是茫然,仿佛是一个被人供奉着的佛像。我看了之后,心里很难过“妈妈,我们去陪陪她吧。”我随妈妈走到她面前,简单地做了介绍,她很是兴奋,整个宴会我们都陪着她聊天,她一直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很疼很疼,但又感觉好温暖好温暖。
四年级时,我曾回去看过她,那时她陪着我在池塘里捉虾嬉戏。在我的记忆中,奶奶是孤独的,是瘦弱的,是善良的。每次回家她都告诉我“一定要听话,一家人要和睦。”,后来因为繁重的学业,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渐渐地忘记了她。时隔多年,我已是初二学生,这次中秋,妈妈建议回去看看她,藏在记忆深处的回忆,重新涌现。我一口答应,心中满是欢喜,却也内疚。
缓缓驶入了老家,周围十分安静,散发着清冷的气息。我随爸妈走进一个院子里,里面静静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缩在椅子上,“妈,我们来看你了。”她睁大浑浊的眼睛,攥着爸爸的手又打又哭,我的心如翻江倒海般,眼睛顿时红了。“奶奶……”我控制着自己不让眼泪掉下,等待着奶奶像以前那样抓着我的手,然而她只是专注地望着爸爸,拉着爸妈往床铺那里靠了靠,放轻了说话的声音,仿佛我是一个陌生人。
奶奶她不记得我了,她忘记我了!心中顿时涌起了一种被遗弃的失落,是老天在惩罚我吗?惩罚我没有孝心。突然,我的手臂被紧紧攥住,是那个熟悉的力道,熟悉的温暖。我回握住她的手,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泪水夺眶而出,一瞬间我明白了那种失落与无助。
夕阳西下,车子仿佛镀上了一层金“爸爸,要不我们留下吧”倒车前,我突然止住,父母静静地望着我同意了。
每个人各有各的精彩,而我的精彩就是对奶奶的那一份孝心。
谁人不曾有过自己的精彩?或在性格方面,或在学习方面,又或者在爱好方面,而我的精彩就是拥有耐心!
记得小学时,学校有烹饪社团,专门教做菜的,而有那么一次,我印象十分深刻。
上课铃打响了,同学们收拾好社团使用的东西,一个个飞也似的朝社团奔去。我的内心也仿佛有头小鹿在撞,因为今天轮到我做菜了。今天的用料十分简单:猪肉,粉丝,今天要做的是肉末粉丝,虽然用料简单,却十分的难做。我们的厨师老师一脸严肃的说道,我突然觉得十分好笑:不就一道菜吗,有那么难做吗?实在不行再来一次呗!
同学们十分紧张,因为谁都不想第一个被抽到,而我虽然觉得简单,但却也被这种紧张的气氛所感染,老师说到“刘俊豪,你第一个来。”我身体一惊,但也只能按照老师的命令去做了。
“首先把猪肉切成肉末,同时在一只大的碗里放入一些水,将粉丝泡软,再将葱洗净,做成葱花,往锅内倒油,放入豆瓣酱炒肉末,再加入粉丝后炒匀,再加入酱油,味精,白糖即可。”老师的一番话我听得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怎么下手,我勉强拿起菜刀,见葱离我最近,就顺手拿过切了起来,猛得想起先泡粉丝,只得硬着头皮再来一遍。我先将粉丝泡好,再切肉末,可偏偏老天和我作对,粉丝泡烂了!只得重新抓一把粉丝,重新倒水,同学们忍不住笑了,我并没有灰心,只想我一定能做好的!我重新拿起菜刀,加快速度切猪肉,顺便也将葱给切了,我飞快地将粉丝从碗中取出,放入一只篮子里,再往锅内倒油,接下来怎么做?怎么办?我怎么忘了?我急得要哭出来了。老天啊,上辈子我怎么得罪你了?“往锅内放入豆瓣酱炒肉末。”老师那响亮的声音出现在耳边,我内心暗暗感谢老师,一只手抓住一把肉末,再用小勺舀一勺豆瓣酱同时放入锅中,“磁磁磁”一阵油炸肉的声音传入耳内,我不敢怠慢,再加入粉丝,最后加入调料,肉末粉丝好了!事后尝了尝,虽不如人家餐厅内好吃,但这也是我经过努力换来的成果啊!别提有多美味了!
人生就像一场马拉松,没有人会因为起点快就会获得冠军,获胜的关键不在于起点的爆发,而在于你是否真正拥有耐心。
我知道,也许别人会比我更精彩,但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因为这件事让我的人生变得更精彩。
我有精彩么,在我这个平凡的人身上,或许只有夸大后才能找到,但这种“精彩”是不同于我所拥有的“精彩”的。
没有舞台上绚目的灯光,没有心中炽热的火花,没有想要奋力一搏的勇气与决心,只有对待一件事或物最真诚的情感。我对待陶艺,就有这种情感,真挚,热烈,而又宝贵。
坐在上过油漆的长板木凳上,面前是一张低矮的桌子,用割绳从被塑料袋包裹着的巨大泥砖里割下一角。云台在沉静的目光下动,不紧不慢,声音沉稳而厚重。手中,握着一团陶泥。做一颗球,烧制后摇晃起来会叮当作响的球。慢慢地想,慢慢地做,慢慢地等。依旧是熟练的步骤,熟悉的陶泥的质感,长而宽的泥条稳妥地随着云台的动越盘越高。小心地取下,用拍板轻轻地拍打它的表面,再钻出出气孔,等待晾干。鼻尖嗅到一股潮湿陶土的清香。
我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在陶艺室里,把我所拥有的精彩展现给陶土。泥胚,时间,它们是我最忠实的观众。我的作品将在一段时间后经历火的包围、考验、磨砺,它们将由陶土失去生命的暗灰色,变成令人惊叹的炽热的橘色。
当我从老师手中接过那颗球的时候,我感觉到血液正在沸腾,它们正在兴奋地提醒我:这颗球未被路途中颠簸的大卡车震坏,未在烧制时爆裂成碎片。它经受住了考验。
轻摇手中的球,表面稍显粗糙不易滑落,白色粉末状的纸灰从各个小孔飘散出来,那是之前塞进去的`报纸,里面的两粒小球随着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是大自然的结晶,是泥性、水性、火性、手性、人性与大自然的最亲密的融合。”我不知道曾经在哪里看到过这样的话。
我将真诚的心交付于陶土,陶土回报给我一件自然的作品。这是等量的交换,真挚,热情,饱含希望。天地为证。
我的精彩,即是我拥有等待陶艺最真诚的情感。妈妈有一天站在玻璃门外看我制作作品,她说,她从来没有见到过我这么专注的神情,从来没有。她甚至担心,我会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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