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双手,一双如同在满是荆棘的墙上攀爬的手。尽管血与汗写了一路的辛酸与痛楚,但却充溢着无穷的力量。
这是一双手,一个普通父亲的手。它没有诗人手那般纤细,也没有木匠师傅的手那般灵巧。
那只是一双平凡的手,它没有林业工人张迎善的手那般贡献之大,但在我的心中那一双手却无尽的宝藏。永远挖掘不尽的宝藏……
父亲用他那永不知累的手支撑起了这有六口人的大家。父亲是这个家唯一的经济来源。父亲每天废寝忘食,忘我工作。每天清晨我只看到父亲匆忙而去背影,每天晚上只看到父亲疲惫的.身躯。父亲微薄的收入总是不够用,母亲对我们拮据的生活感到很烦恼。因此母亲多次要求外出打工,为家里多赚点钱,也好减轻父亲的负担。但父亲死活不肯,他总笑着说:“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我知道他心疼母亲。母亲身体不好,不能干重活,父亲不想让母亲受累。
但你们看看他那双手,都已经不成样了。
也许,你们会觉得长20厘米,宽10厘米,厚2厘米的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是,这并不特别。我想,每个父亲的手都有这么大,有的甚至更大。
但当我托起爸爸的双手时,我的心便如刀绞般疼痛。
那是手吗?那简直是半块红砖了。我凝视着爸爸的手,这双手呈红褐色。手背的皮肤却是黑褐色的。血管暴起,似乎用手轻轻一按,就会破裂。那皮也失去了弹性。软软的,有气无力地同父亲的肉粘在一块儿。这应该是上了年纪的原因吧!父亲总说:“还能干他个几十年的,我有的是力气。”
看看那掌面,黄黄的老茧已占据了整个地盘。手指并不长,短短的,看来很是可笑,而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父亲的左手食指由于工作时不小心被铁锤锤到,所以一直不能很容易地随意弯曲伸直。
平日里,父亲的手还是可以的,只是充满了老茧,也不是很容易开裂,但到了冬天,那双手便同那遇到久旱未雨的土地一样,争先恐后地裂开了。那一道道裂口很深很深,父亲是个泥水工,为了养家,父亲只好用胶布将裂口“封”上,不吭声,继续干活,有时父亲砌砖,手裂得更开了。冬天又容易导致脱皮,父亲手指的关节上脱得很厉害,再加上开裂,便像一只老虎张开血盆大口。涂上手油不顶用。严重时,还时不时地渗透出一些血。母亲为此,急得都哭了好几回。
由于开裂、脱皮。父亲的手更显粗糙了。父亲总喜欢用他的手掌给弟弟抓痒。弟弟高兴地笑。父亲便夸耀说:“我这是天然抓痒器,无毒无副作用。”听得我更伤心了,父亲为我们付出太多太多了。
今年的春天已到来,父亲又度过了一个艰难的冬天。我和妈妈都在为他暗暗庆幸。
在记忆的长河中,有许许多多的事我已经淡忘了,但是有几件事却深深地印在我心上。每当我想起那感人的一幕幕,就会一直流泪。
我有一个很爱我的人。她心地善良,还有一双漂亮的手,白皙又柔软。
听奶奶说,我还是婴儿时,如果大闹起来,只要她抱着我,轻轻拍我的背,我很快就能安静下来。
学走路时,我摔倒了,她就会在前方拍着手,鼓励我自己爬起来。
记忆里,她轻轻握着我的手,一笔一划地教我写字,她的手是那么温暖。我生病了,她抚摸着我,她的手是那么温柔。我犯错了,她很生气,会用手打我的屁股,让我记住不再犯相同的错误。
她的手还很神奇呢,能“变”出可口的饭菜,漂亮的衣服。她的手每天都要做很多事情,也许她的手慢慢变得粗糙,但在我心里,她的手永远都是我最喜欢的手。
她就是我的妈妈。
邻居的王奶奶,最让我恐惧的是她的一双手,布满了皱纹,如枯萎的树皮,上面划着一道长长的疤痕。每次碰到王奶奶,她总爱用双手抚摸我,而我总是躲得远远的。
有一天,爸爸带我去王奶奶家玩。王奶奶拉着我,拥抱着。我直盯着那双令我感到害怕的手。当她准备往我脸上抚摸的时候,我赶紧“嗖”地一声跳到爸爸的背后。爸爸用歉意的目光望着王奶奶。而王奶奶却摆摆手,用慈爱的目光望着我。
回到家里,爸爸跟我说了王奶奶手上疤痕的来历:那是一年冬天,那时候我还小,发着高烧,这件事被王奶奶知道了。她为了帮我采草药退烧,手不小心被仙人掌划伤了。从此,就留下了那道疤痕……
我听着听着,眼里涨满了泪水。
重阳节将要来临。爸爸为王奶奶煮了拗九粥,我也暗暗打算送给王奶奶一份礼物。可是,该送王奶奶什么礼物好呢?我的脑海想起她的那双手。“冬天马上到了,我还是送一双手套,温暖一下她的那双手。”想到这,我快速直奔卧室,找出小猪钱罐,央求爸爸带我到超市去。
我逛了一圈又一圈,没有发觉手套的“踪迹”。这时,一位售货员阿姨似乎发现我的心思,很快拿出许多类型的手套。我精心挑选着,眼睛突然盯住那双画着两颗同心圆的手套——这不正代表我与王奶奶吗?我让售货员阿姨精心包装着礼物,与爸爸高高兴兴地回家了。一路上,我感觉天格外蓝,太阳格外温暖。
到了王奶奶家,我把手套递给她,细声细语地说:“王奶奶,您的手不好,况且天气冷了,以后出门记得带上这双同心手套哦!”
王奶奶拿着手套,望着那颗同心圆,慈爱的目光舒展开了。她照例用那双粗糙的双手抚摸着我,我顿时感觉她的手如此暖和、如此柔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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