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城里人都绞尽脑汁寻找休闲娱乐场所,我却去了外公家栽秧。
来到农田边,那场景把我吓了一大跳:田里有深深浅浅的脚印,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虫子在水里跑呀、跳呀。农田里会不会有水怪呀?我真有点害怕了。在外公的再三催促下,我终于鼓起勇气,放下一只脚,踩在泥土上。泥土软软的,像海绵一样,一脚踩下去,还有许多气泡往上冒。
这农田会不会像沼泽一样把我陷下去?我试着用力往下踩,终于踩到了底。农田好像在故意捉弄我,我好不容易迈开右脚,泥巴又拉住了我的左脚。没走两步,我就一屁股坐在了水里,栽秧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呀。太阳像一个火球烤着大地,阳光让我睁不开眼睛。我的身上痒痒的,似乎有数不清的蚂蚁在爬。我用泥手这儿抓一下,那儿挠一下,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泥人,身上散发出的味道比臭豆腐还难闻。
外公一边给我示范栽秧的动作,一边讲解栽秧的要领:深浅要合适,深了不肯长,浅了栽不活;间距要合适,宽了不行,窄了不能很好地接触阳光。真是“看者容易做者难”呀!
上完课之后,我拿起一株秧苗,用中指按住它的根部就往泥土里插。虽然我感觉秧苗的根已经钻进了泥土里,可我刚一松手,它就迅速弹了起来,浮在水面上。我再用力一按,水又没过了它的头顶;我一松手,它又像弹簧一样跃出了水面。在外公的指点下,我终于掌握了一些技巧,栽下的秧苗总算勉强站稳了。
该休息了。我爬上田坎,腰好像被针扎过一样,好半天都伸不直。放眼一看,外公栽的`秧苗像列队的士兵,整齐有序;我栽的秧苗东倒西歪,有的三五成群挤在一起说悄悄话,有的相互排斥,好像永远都成不了好朋友。
外公说:“几个月后,我们一起来割稻谷。经过脱粒、晒干,再用机器去壳,它们就变成了白花花的大米。”我觉得,我终于懂得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真正含义。
端午节,在我的家乡被说成是端阳节,分小端阳和大端阳,乡下人过的是小端阳。
乡下人对这个节日的重视,不亚于春节。在这一天,有趣的习俗不少:母亲给孩子戴艾叶,给孩子的额头、肚脐、手心和脚板心抹雄黄酒,把每间屋子以及房前屋后都洒上雄黄酒,檐下或门楣上也挂着浸过雄黄酒的艾叶和菖蒲……
按照农村的习俗,端阳节这天,新嫁出去的女儿要带着夫婿和食品回娘家过节,走时母亲要给新人两把伞,此曰端阳伞,意思为新婚夫妇今生今世都要风雨同舟。午饭也很丰盛,平时难得一吃的肉自不必说。金黄的麻花,在起锅前,小孩子就央求母亲捞了一根又一根解了馋。孩子们最馋的是咸鸭蛋,在过去,鸡蛋和鸭蛋是要拿到集市上去卖了,买回火柴、盐、肥皂等家用必需品,小孩子只有在生日的早晨,吃上两个鸡蛋,咸鸭蛋过年都没有的,端阳节才能吃上咸鸭蛋。
鸭蛋是自家喂养的鸭子所生的,亲眼看到母亲把翡翠绿或宝石白的透亮鸭蛋洗净,晒干,放进坛子里加盐水浸泡,泡的时间越长,这样的蛋黄油多才叫绝。
母亲把煮好的咸鸭蛋一切为二,摆放在盘子里,像小舟一样好看。通红的蛋黄,雪嫩的蛋白,翡翠绿或宝石透白的蛋壳,看着就馋得伸出舌头直舔嘴唇。吃切开的咸鸭蛋,是不用剥壳的,把半个蛋放在嘴边,用筷子轻轻一挑,绵软油香的蛋黄已经吃到嘴里。吃的时候还有讲究,蛋黄和蛋白一定要分开吃,万不可将蛋黄和蛋白一同咬进嘴里,因为那样完全品尝不到蛋黄的绵软和蛋白的细嫩。
后来,生活水平提高了,端午节的咸鸭蛋由每人半个变成了一人一个。孩子们还是舍不得在桌上吃,吃过午饭,一溜烟拿着咸鸭蛋,到村口的大榕树下和其他小伙伴会合,爬上大榕树,坐在树杈上,比较谁的鸭蛋大,谁的鸭蛋漂亮。比较了外形,又剥开蛋壳,看谁的蛋黄红,油多。得胜的也没有什么奖品,只是心里喜滋滋的,随后便开始晃荡着双腿吃鸭蛋。
现在的端阳节,也吃咸鸭蛋和麻花,也挂艾叶、菖蒲,还吃粽子,只是再也吃不到自家的鸭子孵出的鸭,不吃一粒饲料的鸭所生的蛋,和自家磨的麦子炸的麻花。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节日种类也是多种多样,而这些节日,在胶东,都能跟“吃”扯上关系。要问我最喜欢哪一个,我会肯定地说:端午节!
每当快到端午时,父亲就会在窗上别一束艾草,看到艾草,我就知道,端午节又要来了!再深吸一口气,艾香争先恐后地扑进鼻子里,到达五脏六腑,令人感到无比惬意。这艾香,虽没有香水那般豪华,却有它自己的朴素;虽没有清新剂那般芳香,却有它自己的纯洁。这难道不是端午节赐给我们最好的礼物吗?它不但闻起来令人舒畅,还有驱蚊的功效。有了它,蚊子就不敢来打扰我们的美梦了。在夏夜,没有了蚊子在耳边嗡嗡叫,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艾香之后,便是粽香了。一到端午,我们全家便会驱车回到姥姥家。一进村子,便能闻到浓郁的粽香———家家户户都在包粽子!这才是真正的家乡的端午!在街上玩的小孩儿,手上、脚上都系了五彩线,据说这会保佑他们平平安安。一进姥姥家门,姥姥养的小狗摇着尾巴高兴地扑上来,仿佛也受到了节日的感染。走进厨房,只见得雾气中姥姥正在埋头干着什么。走近一看,姥姥正在将粽子装进盘子里,并没有看见我走进来。我悄悄走到姥姥身旁,趁她转身时,端了盘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姥姥一回头,正好看到我的恶作剧,伸手点了下我的脑门:“小坏蛋,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虽说看起来姥姥很生气,但语气中只有浓浓的关爱啊!
作为一个资深吃货,我对各种美食都来者不拒,但对姥姥包的粽子,却有一种近乎执着的偏爱,百吃不厌。拆开缠绕着粽子的丝线,打开包裹在外面的粽叶,一瞬间,屋内便香气四溢。这浓郁的香气,使人如身置天堂。这气息沁人心脾,令人久久沉醉,难以自拔。在粽子表面均匀地撒上白糖,一口咬下去,糯米的香,花生的脆,白糖的甜,纠缠在一起,在舌尖上跳着舞,味蕾也活跃起来了。争着品尝这粽子的美好。姥姥包的粽子很实惠,一个就足以吃饱,但我每次都要再吃半个,再次享受这味觉的盛宴!这叫做———舌尖上的端午节!
城市的端午节无非就是买个速食粽子吃,完全没有乡村的热闹,然而现在乡村的端午节也城市化了,姥姥家的端午节,算是村中最原始的。
我的故乡是江苏沭阳,每当端午事节,人们都会包出各种各样的米棕,琳琅满目。当然十分好吃,香甜可口。
每到端午节的前一天,爸爸妈妈就会到河边采一些苇叶用来包粽子,爷爷奶奶则去选购一些包粽子的必须品——糯米和各样的花生,红豆等材料准备足了,我们整个下午都在包棕子。
端午节一早,爷爷就去买雄黄。雄黄可以预防各种瘟疫疾病所以我们在端午节戴雄黄,喝雄黄酒。妈妈和奶奶在帮妹妹洗澡。端午节洗澡可不同于平常。
先端来一个大澡盆,然后放上昨天摘来的草药,放在盆中浸泡半小时然后拿出来洗澡。在我们这里十岁之前都要这样。
粽子熟了,黄澄澄的雄黄酒也酿好了,大家终于要吃饭了,我拿起一个粽子那翠绿的粽子一看就很有食欲,一剥开,一股清香扑鼻。那白白的棕身上镶着两颗红枣。咬一口,那味道更是妙不可言,色香味聚全,这就是我家乡的粽子。
每当端午时节,我都分外高兴,我爱家乡的端午节。
清晨到菜市场买菜,惊喜地发现一处菜摊上摆放着几缕艾草,一股艾草香扑鼻而来。我这才意识到,端午节到了。在我的记忆深处,故乡的端午节就蕴藏在这悠悠的艾香里。
童年时代,每到端午节这天,父母就会早早地唤醒我,沿着乡间小路,到河边去采艾草。初夏清晨的微风,手中艾草淡淡的清香,成了我童年生活中永远抹不掉的记忆。上学后,在课堂上朗诵《诗经》中的句子,“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我的眼前就会浮现出了河边艾草的影子,我的鼻尖也会飘动着艾草的香气。
“清明插柳,端午插艾”,这个流传了几千年的习俗依然在我的家乡沿袭着。那时,采完艾草,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它插在家中的门上。爱好中医的父亲就告诉我,家里插艾草,就是要用艾草的香气祛病驱邪,端午节这天插艾草,全家人一年都不会生病。记得那时母亲还特意挑选嫩一点的艾草,编成环形,然后挂在我的耳朵上,希望我健康平安。
端午节吃艾叶粽子,是童年时最难得的记忆。母亲先是把采来的艾叶洗净,放进锅里用水煮透。然后捞出来把水挤干,用刀剁碎,放进泡发好了的糯米里一起拌匀。最后用芦苇叶把他们包好,放进锅里煮。这种艾叶粽子从早晨下锅直到中午才能煮熟煮透。出锅后,早已等不及的我,立即打开一个,顾不得烫嘴就大吃起来。艾叶的清香,糯米的甜润,母亲忙碌的身影,给我留下的记忆是一生中无法抹去的。以至于后来吃过各种地方的粽子,但是都没有母亲亲手包的艾叶粽子香甜。
每年端午节这天采的艾草,都会被父亲细心地收藏一部分。父亲说这艾草不仅能吃,还能治病,对腰腿疼痛、四肢不灵等风寒性疾病效果十分显著。记得有一年我慢性腰肌劳损的毛病又犯了,吃了许多药都没有效果后。母亲于是亲手把艾叶用锅炒熟,然后亲手做了一件艾叶褥子,专门托人从老家给我捎到省城。那天晚上躺在艾叶褥子上,闻着艾叶特有的香味,感觉后背暖烘烘的,疼痛立时减轻了许多。
如今,又看见了那熟悉的艾草,又闻到了那艾草的清香,我于是准备买上几缕拿回家中,这时手机响了,母亲从老家打来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过端午节,他们在等我一起去采艾草,一起包艾叶粽子。思念之情立即在我心头涌起,我大声对母亲说:“端午节一放假,我立即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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