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茫茫黑暗中,谁是给予你前进光芒的“灯”?
——题记
窗外零星的星辰点缀着漆黑的夜空,本应洒下无限慈祥光芒的月,竟也耐不住乏味躲到如轻烟般云的身后,无尽的黑暗笼罩着这个世界。
放下疲惫的笔,关好辛劳的灯。我在黑暗中摸索地走向阳台,虽说无比熟悉,却仍要小心翼翼。趴在有丝丝凉意的窗上,抬起劳累的头,望向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星星们,不觉有些伤感。视线向下转移,我渴望更多的光明来慰藉自己孤单的心灵,哪怕只有一丝,也会让我感觉在这个临近中考的凌晨依然有人在默默地陪伴着我。天不随愿,就连路旁的路灯都已栖下,何况平常百姓人家,我不禁自嘲地冷笑。黑夜弥漫,一声长叹成为打破黑暗的唯一来者。
索性回去,灯光格外刺眼,我眯着眼睛瞄了眼满桌的书和资料,看它们规规矩矩的排列着,实在是没了继续下去的心情,伏在桌上,心早已进入梦乡。
“叩叩”“睡了么”妈妈轻柔的嗓音夹杂着敲门声唤回了我的思绪,“呼~,还没。”我掩嘴打了一个哈欠,慵懒的声音就这样暴露了我的倦意。随着房门缓慢的开启,一股浓郁的咖啡香扑鼻而来,它在鼻尖环绕后打着转进入了心底。“困了就睡吧。”依旧轻柔的声音却没能让我觉得昏昏欲睡。“你怎么还没睡?”我盯着咖啡让妈妈问道。“我陪着你,就在隔壁,你需要什么叫我就行。”话音刚落,她便急匆匆地离开,似乎多呆一秒都会使我分心。
我继续盯着那杯仍冒着热气的咖啡,仔细地品味着妈妈刚才的话,困意与孤单的失落早已不翼而飞,顿时觉得温暖溢满新房,竟也情不自禁的微笑。
端起那杯咖啡,再次向阳台走去,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我选择跟着灯光前进。昏黄的灯光温柔地洒满了一地,我大步流星地朝阳台走去。抬头望一眼黑夜中的稀疏的星星,恍然大悟:在我人生的黑夜,我无比孤独,但在孤独的两旁,正慢慢地亮起了温暖心灵的灯光,而那灯光的源头,是我的妈妈。
我相信在漫漫的人生黑夜,我会在“灯”下飞速前进。
大表姐的小孩才三岁,胖乎乎的,我们大家都喜欢逗他玩,有时候听他的童言稚语真叫人忍俊不禁。
有一天,我和大表姐带着他到公园去玩。早春的风吹在人脸上虽仍有凉意但还是让人感觉到春天的气息,太阳也从云层中露出来,扫走了前几天的阴凉,我的心情更加快乐了。
突然有一个人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只见他衣衫褴褛,裤子吊在小腿上,用一根不知什么颜色的绳子胡乱在腰间打着结。左脚穿着套鞋,右脚拖着一只女鞋,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能跟网络红人犀利哥有一拼。他嗫嚅着对我们说:“行行好,给我一块钱吧,我只要一块钱买包子吃。”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怜,可是大表姐看都不看他一眼,一把就抱起她的儿子往前走。我有些迟疑,听其言观其行,让人不得不生怜惜之情,可他肮脏的外表又使人不由得对他有点鄙视。我掏出自己的零钱往他身上一丢,就急忙赶上表姐,生怕再被他纠缠。身后却传来“谢谢,谢谢!”的声音,表姐也听到了,她恼怒地瞪了我一眼,又皱起了眉头,同时用力地甩甩手,似乎那乞丐的谢谢声中含有什么传染病似的。
我尴尬地看看周围:人们匆匆前行,大多数对乞丐视而不见,有一些则捂着嘴像逃避瘟神一样绕着他走;极个别的就像傲慢的贵族动作夸张地向他身上甩去几个硬币。那硬币也像他的主人一样毫不理睬乞丐伸出的热切的手,在他的周围滚落跳动。乞丐边捡边喃喃地说着“谢谢!谢谢!”胖胖的小外甥挣扎着从表姐身上下来,跑到乞丐那边帮他捡起来。我看到乞丐频频地用手拭着眼睛,分别是在哭了!他接过小胖手递过的钱,也不停地说谢谢。我猜想这也许是他的职业习惯吧。小外甥边跑回到因生气满脸通红的表姐旁,边大声说:“不用谢,不用谢!我是个好孩子!”
我再看那乞丐,蹲在地上,擦着眼泪,已经哀哀地哭出声了。我的心里也紧起来。想起关于网络上犀利哥的介绍:乞讨人中有一些的确是社会的弱势群体,因为种种原因,成为了社会边缘人,他们在我们城市中流浪,这样的生活更使他们失去做人的尊严!我记得那样的介绍突然使我懂得了很多,无忧无虑的生活增添了几分沉重,觉得一下成熟了。面对此景,不由得无端叹起气来,表姐也不再说话,我们默默向前进。外甥突然大声唱起幼儿园老师所教的歌,那清脆的童音荡漾在阳光下的林阴道上让人不由得愉快起来。我想那个乞丐也会感受到的!
第一次听到这首名叫《往事》的曲子,最先想起的竟是我父亲的眼泪。
高三那年冬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我正上数学课,突然听到楼下有人喊我的名字。顺着楼下那个人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站在学校门口的父亲。呼呼的北风卷着漫天雪花,狂乱地扑打着我父亲的脸,父亲的眼睛、胡子还有父亲宽厚但却衣着单薄的身体。看见我站在楼上,他向我招了招手。
我飞快地跑下楼,气喘吁吁地跑到父亲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冰凉沁入肌肤“爸爸,你怎么来了?下这么大雪!还穿的这么少?”说着,我就想拉父亲进传达室。可是,他却一边答应着一边挣脱了我的手,大步地走到停在学校门口的自行车跟前,从后座上取下一个用塑料布严严地包着的包裹。
父亲的耳朵、鼻子、脸颊都冻的通红,眉毛上还有几片未融化的雪花,眼睛却闪着光芒,他一边“啪啪”地拍打着包裹上的雪,一边跺着脚上的雪走进来,他说:“今天下雪,怕你冷,***让我给你送棉衣来。”我说:“那你怎么不穿暖和一点再来啊?”父亲接连打了几个喷嚏,笑笑说:“走的急,忘了穿。我骑车,也不冷。”我接过包裹,一时间却没了语言。这几十里的路程,这凛冽的寒风,这大的让人睁不开眼睛的雪,这湿滑的道路,我的父亲,您走的该是多么艰难啊。
雪越下越大,似乎没有停的意思,于是我请爸爸到我的宿舍休息一下。一开门,窗子里吹过来的风让我打了个寒噤,宿舍后窗的玻璃烂了一个馒头大的洞,风夹着雪花不断的吹进来,我的床上已经落了厚厚一大片雪。看到这个样子,父亲的眼睛突然红了,他低声地问我:“那个就是你的床?”我“嗯”了一声,他立刻拿了毛巾抽掉了那些雪。他回过头看看我,欲言又止,赶紧转过身去,用手抹了抹脸,手腕处因受伤而缠的绷带露了出来,我的心里突然难过起来。
我给父亲倒了杯热水,他端着水把头扭向一边,不看我,也不说话。我呆呆地望着那个依然往里面飘雪的玻璃窗,内心五味杂陈。父亲就那么愣了一会儿,放下水杯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回来了,他手里多了几粒钉子和一个小铁锤。他叮叮当当地忙活了一阵,终于用塑料布把寒风和雪花挡在了外面。他看着自己修好的窗子,又抹了抹脸。我看见父亲的指缝间有晶莹的泪滴,那一瞬间,眼泪狂奔而出。
我不怕寒冷,不怕苦,爸爸,可是我的苦却成了您的痛!
我始终不能忘记父亲的眼泪,那眼泪融化了整个冬天的雪花。
© 2022 xuexicn.net,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