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哥哥要走了,他又要一个人回四川,该上大二了。
早晨,妈妈叫我起床送哥哥,我极不情愿,因为离别的那一刻不好受。我说:“知道了。”语气中夹杂着些许烦恼。
到了火车站,远远地看到了哥哥,我那不争气的眼睛立刻蒙上了泪水。排队进站时,看到一对夫妻在哭,原来,丈夫要外出打工,妻子舍不得,两个人都十分伤心。一看到他们哭,我立刻想起往日和哥哥在一起的情景:我们在一起写字,在一起玩耍,甚至睡觉也挤在一张床上。想到这儿,我的泪水又止不住了。哥哥搂着我的肩膀反复劝我,可他也是眼圈儿红红的。
哥哥要上火车了,我们互相拥抱,妈妈也是泪流满面。真情流露总是那么自然,无法掩饰。火车缓缓开动了,舅妈、舅舅、大姨望着车上的哥哥,还在反复叮嘱:“照顾好自己!照顾好自己!”列车啊,请慢点开,让我们再和亲人说句话吧!列车啊,请慢点开,让我们再多看亲人一眼吧!
哥哥走后,我整天很少和别人说话,写过作业就看书睡觉,整天无精打采的。那几天,我频繁地用QQ或发短信的方式跟哥哥说话。他也很想我们,常叮嘱我要好好学习,保重身体。
离别带给我们伤感,却也拉近了亲人的心。正如书中所说的:人间处处有真情,真情时时暖人心。当真情自然流露的时候,往往人心中最善的那一面就表现出来了。
今天是毕业生离校的最后一天。在这两天里,其它三个兄弟已经陆续搬走了。如今的宿舍空荡凌乱,大家带不走或不愿带走的东西,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我打开灯,开始最后的整理。
大一潦草的笔记,大二组织活动剩下的稿件,大三没吃完的药,大四考研复习的资料。纸片上的电话已经不记得是谁的了,一堆英语书好像都没有看过……看着看着,我竟不知不觉落下泪来,只有我才能理解每一笔每一划里包含的意义。还是留下了很多东西没有拿走,可更多更重要的东西不也永远地留在了这里了吗?不论是我带走的还是留下的,都是我大学四年最真实的写照。
最后环视一下空荡的宿舍。那只小猪靠垫实在塞不进箱子了,只能留在那里。那口锅也没有带走,而未来想必也不会再煮出当时的好味道了。手里的东西都已经满了,这些就都当作留念,留在这里吧。
依依不舍地关了灯。那一刹那,心里迅速划过一阵尖利的痛。想起四个字,青春散场。四年以前,我拎着简单的行李来到这里,而今天,我重新拎起新的行李,将要开始下一站的生活。
像这四年里的每一天一样,我沿着再熟悉不过的路线走出公寓的大门,不过当我的脚步跨出门槛的一刹那,我将不再是这里的一员。
这一次,我不是去买盒饭,去附近的网吧上网,去校外的小店闲逛,或者是睡眼惺忪地跑去上课。这一次,我会很郑重地对这个留下我四年青春的地方说一声--再见!
再见了,我的宿舍,
再见了,我的兄弟,
再见了,我的青春,
再 见,我的大学。
青春散场,我们等待下一场开幕。等待我们在前面的'旅途里,迎着阳光,勇敢地飞向心里的梦想;等待我们在前面的故事里,就着星光,回忆这生命中最美好的四年,盛开过的花……
不开心。
陪我一个月的心爱的羊皮小手套丢了。可能是大年三十夜里放在楼道自行车筐里,被人给顺走的。
那是从一个东北人摆的货摊上买的。那个摊上挂着许多许多的羊皮、狐皮和猞猁皮的厚衣服,还有毛衣和厚毛的鞋袜之类。常从那里经过,看过,掂过,东西是好东西,可份量头儿太重,家里没人适合穿。只有一双羊皮手套入得眼,小巧玲珑又保暖,货主赶着要回家,极便宜,于是买下来。
以前也有一双类似的小皮手套,薄的,戴在手上,如同第二皮肤,跟着我在玻璃架间的空隙里穿行——偶尔,会有一只肥胖的野猫,尖叫着从里面跑出来。小手套保护着手,不至于跟别人那样,在不小心摸到玻璃时被剌破手指头。后来坏了,念念不忘好久。
看到这双新的,总是想起以前那双薄的,一样的柔软,随和,仿佛想起以前的日子,感觉前途是光明的,有希望的。
可喜欢的东西,总是不长久的。
正如
最喜欢的碗,往往先坏,而不喜欢的,用得日子却特别长久。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那个东北摆摊的已过年回家,有钱也买不到同样的小羊皮手套。
想起陪我度过寒冬的心爱小手套,突然觉得很难过,仿佛希望和光明也跟着它离开。一切都得重新开始,再艰难地跋涉一次。青春和美丽随着时光一去不复返,闯荡社会的勇气和决心似乎也丢了。
很厌倦,这么低的愿望,竟然也没了。
眼泪轻轻掉下来,想我心爱的小手套,还有那件永远不会回来的雨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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