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上课老爱讲话的狮子终于学乖了,坚持了一个星期,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老师在高兴之余送了我一朵小红花,是用白纸做好后染红的那种纸花。放学回家的路上,红花掉进路边的积水里,浸湿了,红花变白花。我哭了整整一个晚上,谁安慰也没用。那是我用了一个星期得来的,怎么可以就这样消失掉?!
七岁,一位哥哥在主席台上为我系好了红领巾。后来,同学告诉了我当时的表情在没有了门牙的口腔里,只见舌头一动一动的。
九岁,和表哥在院子里踢足球。为了显示一下铿锵玫瑰的风采,用了最大的力气讲足球踢了出去,同时得意地向表哥做了一个很有成就感的夸张表情。只听见邻居婆婆家的窗户玻璃顿时唱起了砰哗啦!的赞歌,刚才还高高兴兴的我顿时傻眼了。表哥忙拉着我像兔子一样逃出了门。后来,邻居婆婆找上家门来理论了很久,而我也被罚在家里跪了一个晚上。
十岁,愚人节那天,偷偷将笤帚和水桶放在教室的前门和后门上,几位本来挺高兴的同学,一进教室就纷纷变成了童话中灰姑娘和水晶公主时,我躲在课桌下笑得人仰马翻。后果,可想而知妈妈被老师请到了学校。还好,妈妈知道我的\'淘气,也没有骂我。只是,自知之明还有那么一点儿,再也不敢有类似的光辉壮举了。
十二岁,我离别了童年那无忧无虑的日子。毕业后的一个夜晚,独自坐在凉台上发呆,思索我的过去。我想哭,为了我的童年。我想起了和父母一起度过的那些美好的日子;和同学一起度过的那些没有钩心斗角、两面三刀,只有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日子。
我好想回头握住你的手我的童年。你,不要走。
自从大年初一无聊的睡了一整天后,没休息的我便开始了家---培训班两点一线的生活忙碌起来。刚刚爷爷打来电话,说家中来了客人,我便匆匆赶回。静静的环视四周,空旷的大街上让我倏然有种想要大喊的`无助感,很压抑。
当我回到家中,桌上已摆满酒菜,几杯尚有余温的热茶,一缕缕缭绕的清香。爷爷正热闹的与客人们聊着。见我回来便向我介绍:“这是你二舅老爷和三舅老爷,这是我孙女……”几分赞许中,我僵硬的扯了个笑容。我所谓的三舅老爷面上总挂着笑,有几分和善的样子。而那个二舅老爷就有些面无表情了,只是几次看着我。听爸爸说,他家很穷,爷爷奶奶也不怎么待见,再有我对他并无好感,便理所当然的把他无视了。爷爷与三舅老爷谈得很融洽,二舅老爷的目光却把我盯得直缩脖子。最终,我受不了压抑,仅扒了几口饭,便去写作业了。有时写的累了,只是抬头望望天,但,天还是灰蒙蒙的,死气沉沉。
时间似水流过,闹钟一响,我猴急的抓起包,胡乱塞了几样便往外跑,“等一下”,一句充满沧桑的话语,我被扯到门旁,这里有些冷清,爷爷他们还在聊。那只扯住我胳膊的手,紧紧地,青筋突起,有点黑,一双饱受沧桑的手啊。抬头,又是一张苍老的脸,长长的,皮肤皱在脸上,露出颧骨,鼻子与面庞不太称,像平原上的高大山峰。眉宇间却有丝缕当年残留的豪勇之气,那双眼睛闪烁着光,不很大,却让我不敢直视。这样的面部搭配很突兀,却又让人感觉不出矛盾。“我是你二舅老爷!”他沙哑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这才想起他的身份,很可笑,不是吗?二舅老爷,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称谓……
我刚想问他有什么事,他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在我口袋里一个东西,是钱!“这么多年一直没给你,这点压岁钱你就留下吧,买点需要的东西什么的……”他说话时却有些不好意思。“不行,这怎么能收呢?”“你留下吧!”……
几番推脱,终是他趁我不注意一把将钱塞给我,用力将我推出门,重重将门关上。我站在门外,不知所措,脑中有段空白,他并不富有,甚至是贫穷……
行走在冷冰冰的街上,只身一人。抬头仰望天空,有一丝红晕,含蓄着一缕黄光。不是阴天了吗?转晴了?我知道是那双苍老的手慢慢扯出天空一片蓝,絮出一片片洁白的云朵儿。
风依旧在飒飒的吹过,却是柔和了很多,我拉拉衣帽,心中某处被幸福填满。
眼前不禁浮现那双塞给我钱时,将我扯出门时的手,为什么会想起?我不知道。但我明白,我愿握住那双饱经岁月的手,给予他同样的温暖。
© 2022 xuexicn.net,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