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马克杯还残留着余温,我眯着眼睛,微微仰首,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布满阴霾的长空,不发一语。
“要下雨了啊,看来今天去不了了。”
冷不防的声音传来,她依旧紧盯着电脑屏幕,未曾有一丝动作,或许说刚才那话只是她自言自语还实际些。
我应了声“嗯”,没再搭腔。
随即,天空蓦地一声雷响,似乎震动了大地。条件反射地转头,果不其然的看见她按在鼠标上的手顿住,就连脸色也开始变得不自然。我轻叹一口气,瞥一眼阴沉的天空,知道这雷公大爷还有的闹腾,双手一伸,捂住了她的耳朵。
相处了十多年,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怕打雷,记得八岁那年跟她偷偷溜出去,跑到学校后的那座小山坡上玩,其实算不上好奇,只是觉得偶尔违抗下父母的叮嘱也蛮刺激的。也是那次,我发现了她怕打雷的一面。我从没想过,在当时年幼的我心中天不怕地不怕的朋友竟也会有脆弱的一面,或许在那时,我才意识到,其实人都是会软弱的。
“你还是这么怕啊……真搞不懂,有什么好怕的。”我嘀咕着,手上的力气却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我有什么办法嘛,这么多年了我就怕这个,不就跟你只害怕蛇一样吗?再说你就是看到蛇的模样都能吓得乱叫,还说我咧……”
提到那个让我极度反感的字眼,手上不可置否的起了鸡皮疙瘩,我的确很害怕那冰冷的玩意儿,甚至已经有点神经质了。
“雷声是怎么出现的,你物理比我好,难道还不清楚?这是大自然的产物,我想,或许雷声就是大自然表达的方式吧。”我幽幽地说着。
“……或许吧,虽然不怎么好听就对了。”她紧皱的眉毛有些松动。
脑海中那早已不完整的记忆里,还有着那么一段对话,如此清晰,尽管说话的人影早已经模糊,我却依旧知道那两人的身份……
那棵大榕树下,老人坐在榻上,手中的蒲扇似有似无地晃动着,脚边,坐着不安分的孩子,软软的手指捏着枯黄的落叶扯着,玩着,似乎一片叶子便是一个世界。
老人开了口,有些沙哑的声音或许不是那么好听,但却满满的都是宠爱:“孩子,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孩子抬起头来,好似认真的捂住耳朵,半响,摇摇头,说:“没有啊,奶奶,有什么声音?”
老人笑得更柔和了:“有的,你没听到吗?把眼睛闭起来,用心去听,你就能听到风儿、鸟儿、花儿在说话哦。”
孩子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可是,耳边依旧什么都没有,她有些失望地撇着嘴:“没有啊,奶奶,你听得到吗?”
老人的眼中闪烁着,满是老茧的大手揉了揉孩子的短发:“会听到的,总有一天,等你长大了,就会听到的。”
“记得,孩子,大自然是有生命的,就跟人一样,所以她也是会说话的,可是,只有用心的人才能听得到,你想听到吗?”
孩子瞪大了那双眼睛,点头道:“想!”
“那就做一个有心的人,用你的心去观察这个世界,倾听大自然的声音,记住,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丢弃你的心。”
孩子不是很明白,但却很用力地点了。
鸟鸣声是娓娓动听的,溪流声是潺潺悦耳的,海潮声是波澜澎湃的,而我却最喜爱雨声,因为它是润物细无声的。每当我耳倾听这天籁之音时,便浮想联翩。
听雨,用心去听,便能解读四季。春雨是一个文雅的小姑娘,她迈着轻盈的脚步来到了大地上,她随风潜入夜,在枝头的嫩蕊上,在田园的麦苗上都有她的身影掠过,但这一切却不被人所察觉。大地如一幅巨大的画卷,她轻轻地走入了这幅画中,渐渐地,她把嫩绿的色彩慢慢铺展开来,如画龙点睛,这幅画仿佛活了一样,春意盎然,生机勃勃。她唱着优美婉转的歌谣悄悄地来了。
夏雨像一群淘气的孩子,他们嘻着,嚷着的来到人间。他们手拉手,三五成群地来了。橱窗沙锅内,屋檐上,都有他们的笑声。落到地上,他们也不停止。他们跳跃着,敲打着一切能发出声音的东西,演奏着悦耳的乐曲。上万个音乐家,在不同的地方,同时演唱着这个旋律。
秋雨是一个快乐的信使。她降落在田野中,唱响了她丰收的乐章,那声音时而如云流水,时而如拨涛涌起,时而如诗篇典雅,时而如风 声唱历,时而如弹素琴,时而如舞霹雳……她将这大好年景用歌声传到了四面八方。
冬天的雨是一个含情脉脉的天使。她不缓不疾地落下,为树木除去了“白衣”。她来到了街道,挥挥衣袖便将马路洗刷干净。她的音韵令人回味,忽而浅吟低唱,忽而欲说还休,忽而静水漂流……这声音犹如镜花水月,悠扬典雅。作文
倾听四季的雨,我的心情格外舒畅。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对一种声音怀着熟悉的感觉,一种可以让我哭出来的难以忘记的声音。
所有人都不了解我,为什么喜欢吃糖山楂,就算吃到牙齿酸得吃不下饭来,还是一个劲地吃,或许他们永远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故事。我的童年是在乡下的一个小巷子里度过的。父母因为忙,没空管我,我便和外婆住,乡下别的没有,到是卖糖山楂的很多,走在巷子里随处都可以听到“卖糖山楂哟,正宗糖山楂”的声音,每到这时外婆就会买下一根糖山楂,笑眯眯的递给我。
上了小学,父亲把我从乡下接了回来,到了这个城市,我努力地倾听着,偶尔也会听见几声卖糖山楂的吆喝声,可我却发现,那不是人的吆喝声,而是一个大音箱发出来的电子合成声。
五年级的那个夏天,婆婆走了。带走了我的糖山楂与我在乡下的所有回忆,我再也没有理由回乡下了,再也我没有理由去听一听那难忘的吆喝声了。
小学毕业的那一年,我和我的几个死党讨论去哪里度过这难忘的分别日,我不禁脱口而出,那个熟悉的地名。她们几个拉出了地图,在一个小角落找到了那个地方,其中一个皱了皱眉说:“这么远!”但另一个却拍了拍我的收说:“没事,农家乐嘛!多有趣!”
来到了那个地方,还是没有变,什么都没有变,一点也没有。这时耳朵里却飘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卖糖山楂哟,正宗糖山楂”,我怔住了,耳朵仔细倾听着,没错,一定是的!可是,外婆呢?“给你,知道你喜欢吃。”一个死党从我身后探出来,手里拿着糖山楂,我差点以为是婆婆,可不是,我摇了摇头,眼泪却流了出来,望着遥远的天际,泪却停不下来。死一般地沉寂,没有一点声音。尽管我认真倾听,努力倾听。
我何时才能再倾听那熟悉的声音。
© 2022 xuexicn.net,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