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汉语中,“舍”与“得”是连在一起的。的确,舍得舍得,没有舍便没有得,舍中有得,得中有舍。在很多情况下,要想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舍弃另外一些东西。用经济学的术语说,这是一种“机会成本”;用哲学的术语说,这是“舍”与“得”的辩证法。“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是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两千多年前的思想家老子通过对名誉、财富、得失等问题的追问和思考,得出一个结论:过分的贪爱必然会付出沉重。
当今这个充满了诱惑的世界为我们提供了很多种可能,而我们所拥有的时间却并未增加,于是我们就要学会在有限的时间和无限的可能中正确的选择。
曾经有这样一个秀才,每当他捧起经书诵读时,总有人来打扰他,请他帮忙。热心的秀才于是一再地放下书本,奔忙于别人的事务之中。这样年复一年,他始终考不上功名。秀才的故事,无疑在告诉我们:人所拥有的时间、精力、能力等条件,在客观上制约着我们所能取得成就。当一个人选定一个目标,并且决定把自己的全部精力和才干都投入进去时,哪怕他的才能并不十分出众,也可能取得出不错的成绩。相反,一个有才华的人,今天学经济,明天入行IT,后天改攻医学……把自己本来十分可观的才华平均分配给了诸多目标,必然哪一行都干不好。正如人们所说的“舍得”,要能够“舍”,才能“得”。
但是,“舍”什么,“得”什么,各人见解就大不相同了。革命先辈们看重新中国的成立和人民的解放事业,于是他们舍弃了个人的享乐,得到了至高无上的光荣;贪官污吏们看重纸醉金迷的生活,于是他们舍弃了廉洁自律的准绳,得到了法律严厉的制裁;科学巨匠们看重人类知识每一点细微的进步,于是他们舍弃了安逸的生活和放松,得到了人们对他们永远的尊重和铭记;奸佞宵小们看重浮云般的名利,于是他们舍弃了诚信和道德,得到了人们对他们的厌恶和唾弃。选择了什么样的起点,就会到达什么样的终点,选择了这条路,就意味着放弃其他路。这种选择,当然是应符合科学的世界观、人生观的,不应违背当时的法律和人们心中的道德规范。只有明白国家、人民的利益是根本利益之后,一切的选择才不会与之相冲突。在这个基础上,再因人而异,选择一条适合自己的路,倾注所有热情,走到你能达到的最远方。
人的一生充满着各种可能,结局却只有一个。决心留下什么,舍弃什么,全在于一念之间。只有放弃的正确,才是选择的成功。不懂得“舍弃”,就永远也不会“得到”。
舍——舍弃,得——得到,人生路漫漫,我们必须学会舍与得。“舍得”是一门艺术,是一种精神境界。“舍得”需要智慧,需要勇气。
宋代词人苏东坡讨厌官场上的黑暗与险恶,不愿同流合污、随波逐流,便舍高官得清闲。美国作家海伦·凯勒又聋又哑且双目失明,她能成为一名作家,是因为她舍弃了与伙伴们玩耍的机会,休闲娱乐的时间才得今日之辉煌。
我们不能只得不舍,要有收获,必有付出,付出便是一种舍。虽然它有代价,但人们在此方面付出时定能在彼方面得到数倍的回报。
黄继光胸口堵枪眼、董存瑞舍身炸碉堡、邱少云为潜伏忍火烧,这些“最可爱的人”所付出的一条条宝贵鲜活的生命。他们生命的舍去重于泰山,得到的是祖国安全的保障,是亿万人民的幸福生活,个人生命的“舍”比起这种“得”来微乎其微。
日常生活中的“舍”与“得”无处不在。学生们经常遭遇到的“舍得”是学校的选择,就读专业的选择。我们中学生面临的则是普通高中与职业高中的选择,为了国家用工的需要,我们有时必须舍弃自己的兴趣与爱好。那些成名成家的人前半生,求功名,求建树,追求绚烂,是“得”的过程。后半生,需要急流勇退,放弃以前的一切执著,回归平淡,这是“舍”的过程。我国历史上“舍”得最漂亮、最潇洒、最动人、最不朽的莫过于陶渊明、朱希真,一篇《归去来兮》、《一个小园儿两三亩地》将手边功名的舍弃是何等飘逸!不要以为只有能“取得”的人是大智大勇,那些能毅然割舍的人,实在具有更高的智慧与更大的勇气。
“舍”与“得”是一个不等式,二者不可兼得,解好这个不等式的唯一标准是:舍功名得安闲,舍平淡得超俗,舍小义得大义,舍小家得大家。
一篇议论文总有一个相对集中的议论话题,亦即对象。有的文章,议论的对象一目了然,直截明了;有的文章却不,其题目就是一个集约、内敛了丰富意蕴的形象,逗人遐想。例如,夏立君先生的《西域读李白》。文章叙写了李白家族在大唐最西缘——遥远的中亚碎叶的流浪、漂游。行文之中,作者不时点击西域的民族以及个性化了的生活细节,借以议论李白是伟大的漂泊者,具备西域骑士的骠悍、洒脱;李白的诗文充满异域情调和漂泊情怀;在李白心中,无处不是故乡,醉处就是故乡。——他拒绝根的存在;李白是诗人中的游侠——重侠轻儒,轻财重义,藐视权贵;李白中骠悍与纯粹的西域风格特点是与成吉思汗并列的在文化精神领域的大手笔。可以这么说,西域广袤而且边远,是一个令人神之往之的`魅力名词;作者在西域与李白的诗文以及思想、个性之间觉悟出了一种本质的融通,从而捕捉到了相应的议论契机,文章形象鲜活而且纷呈,诗意盎然。
有些议论文,诗意化的着眼点并非是什么。也非为什么,而是怎么办。李汉荣先生的《攀登我的南山》一文即为例证。作者认为,人群有时是那么令人窒息,让人沉闷,因为人群是***的集结,是***的洪流。于是,作者提出:在人群之外,我们还需要一种高度,一种空旷,一种虚静,去与天地对话,与万物对话,与永恒对话。为了产生伟大的灵魂、伟大的精神创造,作者进一步求索对策。首先,作者从反面否定了在单位、在沙发上制作的思想;接着,作者从正面呼告,需要登高,需要望远,需要面对整个天空作一次灵魂的深呼吸,需要从精神的高处带回一些白云,擦拭琐碎而陈旧的生活,擦拭缺少光泽的内心。在如此形象地议论之后,作者将诗意化的怎么办推向极致和高潮:我正在心中攀登我的南山。目光和灵魂正渐渐变得清澈、宽广,绿色越来越多。白云越来越多,我正在靠近伟大的天空毋庸赘言,李汉荣先生的这篇散文诗意业已飞扬。
从特定的角度讲,诗意的议论文必然包含丰厚的意境。在采点之后,设境(设置意境至关紧要,以下努力不可或缺。
To see a world in a grain of sand,
And a heaven in a wild flower,
Hold infinity in the palm of your hand,
And eternity in an hour.
一沙一世界,
一花一天堂,
手中即无限,
永恒亦短暂。
议论的对象选定以后,一些文章便侧重阐发理由。例如《安于途中》一文,作者感觉生命总是在途中,这就形象地告诉读者,与生俱来,人总是在靠近某个可知或未可知的终点。以此为境,作者在文中逻辑而且形象地诠释了哲理生活的理由:人活着不能只是为了刻意靠近终结的辉煌。人生的风景在于充实生命的过程;安于途中并不是碌碌无为,得过且过,而是要关注人生过程,品味生活,展示生命魅力;生命只有在途中才成其为生命,生命不只是为了抵达,主要是为了经历,具体的经历构成了生命的精彩。必须补充一笔的是,在诠释以上的为什么时。作者还精心营构了象中之象,使得相应的理由更加生动而且具体。例如,在阐发抵达并不那么重要,终点并不那么美好时,作者以花朵的终点是凋谢,道路的终点是绝境设喻,警策人们:生命的终点是死亡。这样的生花妙笔。全文俯拾即是。《安于途中》实在是一篇形象生动,义理隽永的绝佳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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