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们会怀念一些城市,或许因为这个城市曾经住过某个让我难以忘怀的人,虽然我们总是不肯承认,虽然我们一直对自己说我们怀念的只是那个城市,仅仅是一个城市。然而却总是想是否还有机会再回到那个城市,可当我们真的\'能回去再看看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城市早已不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般,物是人非事事休,心里空牢牢的,仿佛被岁月灼蚀留下一个洞,我们已无法再用回忆去填满。心里怏怏不快,不得不承认我们怀念的并非是那个城市,更多的是和那个城市有关的人,因为这个人让我们魂牵梦萦这个城市。
也许,城市与城市之间的差距就在我们心里,我们有太多的感情赋予他们,又有太大的希望给予他们,我们忘却的是一座没有感情色彩的单纯的城市。可能对那座城市很熟悉,熟悉他的一街一隅,熟悉他的一砖一瓦,熟悉每颗花草,熟悉每个黄昏,在心里我们已把那座城市默念了一千遍一万遍,把那些景象回想了一千遍一万遍,就盼着淡淡的时间能带我们重回旧地。
其实人总是在自欺欺人,总是活在自己的回忆中,感情色彩太重了。这世界应该真实点,人应该现实点。
专门化、劳动分工、强制措施,以及丧失人性,在城市范围内产生了一种内部紧张状态。这种紧张状态在历史发展的整个进程中形成了一种隐蔽的仇恨和公开的反叛的潜流……
劳动分工具有限定人的终生活动的性质,那么,又是什么使得劳动分工在数百年甚至数千年的时间里竟被人接受了呢?对此有各种不同的解释方法:首先是,劳动分工有助于创造第一次的经济繁荣,而人们自然首先看到经济繁荣的各种好处,最后才会看到它的各种不利之处……
幸而城市的社会结构有助于它克服自身对于人类的限制性和强制性。如果说城市肢解了人的整体并强迫他在单一的工作中度过一生,那么城市则又从一个新的.集团的实体上重新把人复原了;从而使得在单个的人生显得狭窄枯燥的同时,由此编织而成的城市整体却显得丰富多彩,因为编成它用了各色各样的线。各种专门团体不仅在城市中得以充分发展,它们在城市的有取有舍的日常交流中还发现了人类潜在能力的伟大财富,这是在先前简陋水平上所发现不了的。
最后,如果这种分工很细的城市人,丧失了简朴村庄环境中不自觉的整体观念,他至少可以相应地获得一种独立人格的新观念,这观念是从部落、氏族、家庭以及村庄的观念中蜕变而来的。……在社会的底层,这里可能有奴役与压迫,但在顶端,而且长久以来仅仅是在顶端,这里却有自由、自治、选择的机会等等,都是新型的人格属性;这是家族共居或部落一致的基础上很难实现的。
因此,城市变成了一个特殊的环境,它不仅支持着王权制,而且创造着不同类型的人:这种新型的人,与其处于较狭窄环境中的同类相比较,更容易接受宇宙的现实,更容易超脱部落社会习俗的羁绊,更能以同化旧的价值观而创造新的价值观,更能以作出新的决定,选择新的方向。
终于,城市本身变成了改造人类的主要场所,人格在这里得以充分的发挥。进入城市的,是一连串的神灵;经过一段段长期间隔后,从城市走出来的,是面目一新的男男女女。他们能以超越其神灵的禁限。但是,人类起初形成城市时是不曾料想到会有这种后果的。权力和财富毫无意识地为人格诞生准备了一个巢穴。而最终,人格又将会破坏人们种种过分的虚妄与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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