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如烟,像重重珠帘,隔开了一世的喧嚣。
——题记
老天阴沉着脸,与远处灰色的水泥地连成一片。天边的几朵云聚拢而来。果然,一场雨如约而至。
我打着伞,漫步在蒙蒙细雨中。这雨连绵不绝,似愁,一缕一缕交织着。我伸出手,试图隔开这重重珠帘。手回,而珠帘合。烟雨迷蒙,似曾相识。
时光倒回到久别的幼时。小时候,父母都在外地,一年里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可那时的自己总是奢求父母能陪着自己。那是同样的天气,细雨交织,织的是愁。又到分别时,我哭着闹着却留不住要走的他们。我追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顾不上丢下的雨伞,可是无奈太过年幼,摇摇晃晃跑着的自己摔倒了。那雨还是无情的落着,落着。
清凉的雨丝飘到脸上,一股透心的凉意将我拉回现实。
突然,在一片灰暗迷茫中,一抹亮色出现在我的眼帘。我走近看,是一朵小野花。一滴雨点不偏不倚地打落在它的花瓣上,它弯了弯腰肢,又挺直了它娇小的身躯。我不禁笑了出来,多么坚强!
是啊!哪怕是再绚烂、美好的花朵都会经历风雨的磨练吧!
我与烟雨再见时,我已经长大,也是在一场美不胜收、诗情画意的雨中得到洗礼,终于长大。
瞧!细雨朦胧中,我看到两个人,他们合撑一把伞,相依相偎,似乎微笑着从小路那端向我走来。喔,是爸爸妈妈……
一样的如烟细雨,如今再见,雨的细密交织的,不是愁,是温柔。
偶然看到大冰的书,一篇文章写着卉姑娘,不得不说我投入了,看过之后眼泪扑闪了流了出来了。
卉姑娘每次去大冰的小屋都是光鲜亮丽,让人觉得她一定是某个有钱人家的女儿,又因而做得一手好菜,有这伶俐的讲价功底,所以这一定是某个贵族家里遇到重大变故,自己出来历练才能继承家产的狗血剧情的女一号。我翻过一片片的文字,心里憧憬着自己是那位卉姑娘,有这漂亮的衣服 有这惊人的美貌,以及,有钱。
可是后来呀,大冰的文章总是这么又转折性,一个暗恋卉姑娘的人,跟着卉姑娘去了她的地方,他大惊失色,卉姑娘正在搬着重物,没有美丽的衣服,没有诱人的口红,更没有时间冲着别人微笑,一直带着手套的原因只是不想让大家知道那长满老茧的双手。卉姑娘不经意回头,看到了那个小伙子。
我哭了,不是因为卉姑娘的谎言被戳破,不是因为小伙子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事。因为自尊,因为想像,我知道,无论真是与否,那一刻卉姑娘最后一点自尊心被践踏的体无完肤,是,是谎言,没错,是虚荣,是,骗了所有人。可终究,骗不过自己。
卉姑娘也只是灰姑娘的谐音,我们没有南瓜马车,没有水晶鞋,童话里的故事总是那么美好,现实总是那么残酷。我们都有一个想活成那个人的`梦想,也许只有那么几天,一年赚的钱去买几件昂贵的化妆品,买几件名牌包包。可是为什么要来说虚荣,如果我是一个贵族的孩子,你为什么不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美好,我们拼了命的维护那点尊严,最后,都知道,那只是一个梦。
再见了,卉姑娘,也许多年之后,我会是你。
我相信,在每个人的心底都会有一个地方,它是你的乐园,承载着你儿时的回忆,美好的记忆。在你伤心、失意时,是你想想就会觉得放松,觉得美好的地方。
我也是一样的,五岁以前,因为爸爸妈妈忙于工作,所以我被送去和姑姑一起住,那儿的老屋也无疑是我第二个家。在我的印象中,老屋一直是很美的,屋前有棵高大的香椿树,每到春天,树上就满是香椿,那时,姑姑总是会摘下来好多,送给邻居们,又或是做成香喷喷的香椿面。
屋旁还有一小片空地,姑姑在那儿种上蔬菜,小时候,我特别喜欢摆弄那块地,又是“松土”,又是“浇水”,姑姑也不阻止,只是坐在老屋下静静地看着我,夏天的夜晚,我们一起搬着凳子在屋旁看夜空,看满天的星星闪烁,老屋好像就在一旁安静祥和地看着我们,它带给我的,是满满的回忆和亲情……
可当我与它再见时,老屋完全变了样子,它被拆了,要盖新房,儿时的乐园不见了。记忆里那棵高大的香椿树,那一刻就倒在脚下,那片只属于我的小菜园已没了踪迹,屋顶的瓦片碎了一地,甚至连原来坑洼的土地,也铺上了砖,曾经睡过的床,做饭的灶台都已消失不见……我顿时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泪水伴着不解落下,就那样哭出声来。这时,姑姑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香椿面,擦了擦我的眼泪说道:“我明白你的不舍,明白老屋对你意义非凡,姑姑也和你一样,但你要知道,世界总在变化,没有什么会一成不变,虽然老屋不在了,但它也带给我们美好记忆还在啊!我们要带着对它的思念向前看。”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姑姑往我嘴里喂了口面,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味道,又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那只曾在屋顶停留的鸟,看了看姑姑那和记忆中一样温暖的面庞,我突然明白了,其实一切都没变,回忆还在,亲情还在,老屋一直在心里。
世间万物都会改变,但只要一直怀着最初的心去面对一切,老屋在我心里,一直如初见时的那般美好。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题记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一抬头,我才意识到,这棵平淡的梧桐树在低矮的瓦房中显得那么高大。春日的阳光透过大片的树叶,像碎金般落在我的脸上,我从母亲口中得知这是棵梧桐。此后我常在梧桐树下玩,阳光下看兔子吃草,绿荫中打盹小憩,和家乡的孩子们围着树打闹,秋天比赛看谁捡到的落叶多。
“走,到屋顶上来看!”那时贪玩的舅舅常领着我爬上屋顶掏梧桐树上的鸟窝,我总是站在一旁看着,看着院子中热闹的人们,看着奋力去掏鸟窝的舅舅,也注视着随风轻晃的梧桐。随着时光的推移,总有些美好要被洗刷,那个小村庄里少了一个孩子奔跑的身影。
一别多年,我再也回不到那个觊觎树上鸟窝的童年。听说家人要到老屋寻找东西,我便主动跟来,再见儿时的梧桐树。
我踏进老屋的门槛,院子里的东西都是灰蒙蒙的,那只兔笼子锈迹斑斑,红眼睛的兔子到哪了?院子中野草横生,曾经的欢笑哪去了?只有那棵梧桐,依旧保持原本的样子,可还是改变了的,原本光滑的枝干没了主人的保护变得凹凸不平。我再次抬起头,没有阳光的碎片,干枯落下的叶片打在我脸上。如果我尽数收起,那我一定会赢了儿时捡树叶的比赛,可除了梧桐,还有什么人在呢?鸟窝,青翠这些词似乎与它不相符。老屋已经不允许再有人踏在它的脊背上,我再也不能与梧桐平视。就这样,有些寒意的风中,我仰头看着梧桐被风阵阵吹过,落下层层枯叶。亲爱的梧桐,你还记得我吗?你曾带给一个女孩快乐的童年。
离开老屋时,我又一次的回望,那棵梧桐依旧是那么显眼,只是日渐萧索村落也不知会不会让它伤心。
“下个月还要再来这里,那棵树该砍了,太占地方了,而且也不住人了……我有些诧异的看着开车的面无表情的舅舅,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回头再看,早已望不见老屋,看不到梧桐,只有车轮卷起的烟尘散在干冷的空气中,似乎还夹杂着梦碎的声音。
梧桐,再见,再也见不到了。
“公主和王子结了婚,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小时候,读到的很多童话都有这样的结局。不管故事中有多少荆棘和坎坷,幸福总是最后的归宿。
我那幼小的心灵得到了满足和惬意,于是再看一遍,似乎故事里凶残的巫婆和狠毒的王后们都带上了几分可爱。就连白日梦里都是童话中的风景,蓝天白云、青翠草地,清澈的湖和高耸入云的山峰,当然少不了宏伟的城堡,将脖子仰成90度才能瞥见宝剑一般的塔尖笔直地伸进白云里,仿佛是连接人间与天际的长梯。还有美丽公主的金色长发瀑布一般从窗口倾泻而下,她尽力望向远方若隐若现的希望。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童话渐渐从我的生活中淡去。我渐渐学会了画出那条线,那条将现实与童话分开的线,也明白了童话终究只能在书本上存在,并不能飞进现实生活中来,那个唯美的世界只是寄托了人们美好的愿望,创造出来的乌托帮而已。
上学以后,我的书架更是被现实一点的书籍所占据,阅读的课外书也是关于现实的故事,充斥着矛盾、痛苦和失望。我学会了写“成熟”这两个字,渴望摆脱那些被称为“幼稚”的梦,也希望像大人那样思考、做事。当我听到有人试图解释“童心”时会感到不解,因为在我看来大人的世界才是值得向往的,那个现实、果断、残酷,充满了我不懂的知识和规矩的世界,这一切对我而言充满了令人兴奋、好奇的未知。
但是在听不完的课堂和解不完的题目之余,我又开始怀念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时光了。最常想的问题是:为什么我小时候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呢?难道越长大烦人的问题就越多吗?这当然是得不到答案的,足以导致我在根本不大的年龄就被大人有的怀旧情绪所包围。
我开始羡慕比我小的孩子了,再也不敢在背后喊他们“小屁孩”了。试着回忆自己的小时候,尽可能多地寻找关于我这几年长大过程的证据,重新拾起那些往日不被自己珍惜的东西,包括童话。
与童话再见时,我沉下心来,抛开生活中积淀下来的琐碎杂念,为读那些旱已烂熟于心的故事情节。我佩服那些童话的作者们,身为大人却依然保留一颗童心。童话中的人们和自然总是和谐平等地相处,人们不会用居高临下的眼光看待一草一木,而是用真挚的善心云敬畏、尊重万物,更不会为自己是所谓高等智慧生物而沾沾自喜、得意洋洋。
《雨滴项链》里的北风为了答谢琼斯先生的帮助送给他女儿劳拉一条神奇的雨滴项链。而当项链丢失时,受过劳拉帮助的鼠、鸟儿和鱼帮助劳拉找回了项链。在唯美的童话里,生灵与生灵之间只是单纯的给予与回报,这其实与公主和王子在一起的结局,和故事本身的美好相比,也没那么重要了。
愿每个人都曾有童话般纯洁的心灵。
一片落叶慢悠悠地降落在水面,顺着小溪缓缓漂着,漂向一个未知的地方,这片落叶来自于一棵高大的满载着几代人的回忆的樟树。
“奶奶,我要去荡秋千!”还没等奶奶的回复,就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咻”的一下从门口飞奔到大樟树下一股脑儿就爬上了与她齐腰的一个精致的木制小秋千,自己荡着。
“小心点,别摔着了……”门口传来奶奶的关心。
秋千越荡越高,荡到了河面之上,秋千上的女孩儿望着倒影中的\'自己,想着十年后会发生什么呢?
……
她被带走了,离开了奶奶,离开了秋千,也离开了那棵已经落叶的大樟树。
……
“在城里过的好吗?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啊!”电话的那头传来了奶奶的一阵问候。
“有空就回来看您,最近工作有点多……”
……
桥头一个带着墨镜,拖着行李,背着大包小包的“背包客”顺着记忆的老路走到了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大门口。
门前的那块空地依旧那样大,那样“无人问津”,只有几只老母鸡“咯咯”的在空地上踱步,享受着秋日的那一道暖阳,“奶奶,我回来了!看来这地方还是老样子,啥都没变啊!”
一个头发已经花白,背也弯的像一张弓的老人,从厨房走了出来,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脸上洋溢着自从她走后从未有过的笑容,阳光洒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她的笑容变得格外的灿烂,“走,我带你出去走走,我的孙女长大了……”奶奶牵着她的手,那双手早已不是那原先牵不住的小手,而是一双白皙的有着纤细手指的打着电脑键盘的手。
走到原先的那棵大樟树下,她开始为原先的那句“什么都没变”提出疑问秋千没了,大樟树也只留下几根倦怠的枝条,儿面前的那条小溪早已浮满了水葫芦,再不到记忆中的倒影里了。
家乡又变得陌生了。
大樟树上的又一片落叶孤独得从树上飘落,落到了水葫芦上,它再也去不到自己想去的那个地方……
不知一个十年后我和这片落叶再见又是何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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