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我打开了家门,只见安静的马路上,人烟稀少,心里十分落寞,但整条街道彷彿伸开双手,迎接我的到来。寒冷的风在我身旁徘徊,一片浓雾中,使我找不到去路。清晨是多么安静,有时听见鸟叫声。
往街上走去,见到几只野狗还在它的美梦中游玩,店家的摇钱树还没有开放,看见一排五彩缤纷的鲜花,也在休息。那寂寞的心境,转入蜿蜒的巷道,那路旁的小花在寒风中努力地展现它的姿态;路旁的行道树的枝桠,那样青绿,使心情焕然一新;微风吹拂枝桠,似乎与我的脉动相连;一台台的车子,也还在梦中。那是什么?一种奇妙的香味吸引了我,只见早餐车在四处游荡,但附近冷冷清清的,它看起来有一丝丝的伤心;那热气一直往上飘,有如是一台大暖气。走到了大厦,昨日是如此的热闹,现在却是冷冷清清。但安静的街道慢慢地热闹起来,熙来攘往的人群逐渐出现,汽车的声音也出现了,店家也一一开店,接到又变成热闹的地方。
看着如海水般湛蓝的天空,明亮的太阳照亮着大地,我心中的寂寞也散了;走到清晨的街道,我的心灵也走进了春天。
清晨的街道,使我的心也安稳了下来;清晨的街道像白纸,什么都没有,使人空虚。
此时此刻,北京时间6点5分,他曾将闹钟调快2分钟,记不清是何时,必是在婚后。
女人睡在清晨昏暗的房间里,俨然只有一个拥有破旧的席梦思床垫的国王。一侧身,背部的赞肉堵塞住大红色睡衣的破洞。男人一个头也不回,即使是下一秒再也见不到这个会讲粗话的护士长,他也不会回头。
你在这一刻窥视到他们并一览无遗,你顿时头晕目眩。你看到男人老黄在阳台抽清展的第一根香烟,尼古丁的废气熏得不想睁开眼睛,一秒也不想。这一定是一天中最美妙的时刻,就如烟草一样美妙。你很恼火自己无法准确地感知那种感觉,隐约知道那是一种迫切的飞翔的样子,手一扑腾就扇出几朵白云,近于零的负荷,百分之百的舒展,像朵绽放的一百个花瓣的鲜花。
老黄很迅速地中止这场南柯之梦,他哑然失笑,他觉得自己刚刚闭上眼睛的样子必定神似电视剧里某个英俊而沧桑的男主角。他的意识清醒无比,他绝不是那种“神话”般的角色,他只是一个颈椎酸,有略微头疼的习惯,早起而无所事事地抽完一根烟就去买菜的人。之所以说他是“人”,是因为有人会在这里提出一个难解的判断题:他真的是这世界上所谓的“男人,’?这是我在文学演绎中的漏洞,我要极其高明地忽略它。
老黄费劲地从裤袋里掏出一张五块、四张一块、两张两毛的皱巴巴的钞票,又从儿子书桌上搜罗出两个一毛的硬币。他不知道这些可怜兮兮的钱币买完廉价的菜、廉价的肉后,还够不够他买一包廉价的烟——他在清晨吸掉了第二根香烟,最后的一根正孤寂而失落地待在他泛黄的白衬衣的右胸口袋中。
他必须去买菜,否则全家都得喝西北风;他没有很多钱,甚至少得可怜。他毫无使命地去完成这个不可抗拒的使命。
走下六楼楼梯,出了楼洞,光明瞬间扑面而来。老黄顿时回忆起那个梦境,不知如何忽然想个成语叫做“万劫不复”。他皱眉,又皱了一次眉,拍拍自己的额头。这个文化馆的干部并不觉得自己对待一个莫名其妙的词有一种过分的迟钝。也许这是一个预兆或信息,毕竟这是个在其中生活多年的`世界,他是一直这样老态龙钟地存在着。
距离三百米的街口在二百年前是个秀才的房子,现在夷为平地成为一个小小的市场,到处有手脚枯瘦、声音粗陋的买菜妇人。有藏在眼皮与眼珠间的麻木与奸诈,也有千篇一律的屠夫的脸。
老黄遇见邻居小工的母亲,形如仙鹤的老女人满脸堆笑走近。他笑:买菜了?女人枯瘦的手指指向市场东北角:买肉了!贩子卖猪肉呢,挺贵的!啊!她擞撇嘴就走了。老黄略微不安地按了按裤袋鼓起的挤满零票的角落,不知道此刻该思考什么,下意识地大步走向那个围人一群的角落。
他听见人缝中被挤出来的话音:这可是平时想买都买不到的啊!有人重重推了他一下,他又听见:真便宜。十八元一斤……有人轻掩了他一下,他才发现自己早已站在摊点前了,烟味、肉腥味和菜叶的腐烂味一齐在他的鼻腔里上蹿下跳起来。他的左边脑袋不由自主加剧地疼,这期间他竟又闻到梦中那种清晰的腐乳味。你可以想象自己身临其境那么一个隆重而错杂的清展,你是多么地想深吸一口香烟,让整个世界只有你和香烟的存在。
老黄恍恍惚惚地看见对面站着的人用一把锋利的毫无创意的切肉刀切下一块野猪肉,目测估计有一斤多重。那人飞快翻动两下那块肉,老黄丝毫也看不清他的脸,但能看见肉的下面一小摊泛着若干血沫的液体,丝毫没有流动的趋势。那人把肉娴熟地装进薄薄的红色塑料袋中,把它扔到老黄面前:就是这块了,怎么嫌小?是你没带够钱么?嘴里嘟峨着埋头切另一块肉。老黄那一秒的反应变得如此迅速如闪电,他一边张望一边决定拿走这块不劳而获的肉。他想至少他就可以多买二至三包香烟,然后还可以买一次这个暮春新上市的空心菜。
他拎起塑料袋奋力甩下人群只用了三秒钟。他看见他居住的居民楼就在那,他记得儿子学校操场一圈就是三百米。那是一年前,他陪着儿子跑过一圈那糟糕透顶的煤渣跑道,在大汗淋漓中他感觉跑道变成黑色的绸缎绕住他,他封闭的几亿个毛孔同时声势浩大地释放出一口哀伤而苍老的气。之前他隐约听见跑在前面的扭头冲他大叫:“老家伙!你太慢了!”他丝毫顾不得责骂儿子的口无遮拦,他用急促的语调问儿子:你刚刚说了什么?儿子嬉笑回答:“怎么了?”他一把就抓住儿子的肩膀,儿子惊愕得两块锁骨犹如瘦弱而惊慌失措的鹤鹑。儿子说:“不!不是我!真不是我!”拙劣的狡辩在落荒而逃中没有下文了。令老黄记忆犹新的那条三百米长的黑色煤渣跑道,此刻悄无声息地被上帝丢在他跟前。
而他来不及思考什么就义无反顾地跑了起来。
我不再向你描述老黄跑步和爬楼梯的情形,准确地说是我不忍描述。但他的脚步的确很优郁和惶恐,很不由自主而且疯狂。这段时间他的脑袋里其实只有一整片的空白和空旷,眼下角的余光一直瞥见晃荡晃荡的红色塑料袋。
儿子在门口发现奄奄一息的父亲。他看见父亲的脑袋涨得很大,有血珠在鼻子和耳朵附近停滞。旁边的肉一截露出塑料袋,猪皮上残存着清晨的阳光。
“妈!!!我爸死T!!!”
儿子号哭起来,看见父亲的左手手掌由沾满汗水和尘土颜色奇异的衬衫下摆开始动,像只垂死的蜗牛,最后在口袋里抽出一根香烟,他说我跑啊跑啊跑啊爬啊爬啊,一直没能停下来,现在只想抽这根烟。
老黄用左手捏住仅剩的香烟,右手是皱巴巴的一张五块、四张一块、两张两毛,还有隐藏其中的两块一角硬币,沾满从他脑袋里滋出的血污。他本来打算用它们买二三包烟和空心菜的,现在贩子们可能也不会要了。这钱太脏!
“天寿!乱嚼舌头的货色!你爸怎么死了?他巴不得死了呢!死了就不用伺候该死的老小了!死了就不用早上买菜了!!!x他妈的!!!”悍妇护士长尖锐的嗓音毫不费劲地穿越三层防盗门。
老黄抽搐了一下,清晨6点多,一根香烟从左手滑到地上,发出骇人听闻的巨大的响声……
雨,偷偷的从云姐姐的怀抱里,溜到了我的窗前,轻轻的敲击我的窗户,柔声呼唤着睡梦中的我。我被雨叫醒了,睁开了还带着迷茫的双眼,静静地凝视着窗外那一丝丝、一缕缕的倩影……
我的视线被雨霸占了,跟随着她的身影,慢慢的走到窗边,轻嗅着他身上传来的馨香,听着他与大,地上的朋友,嬉戏而发出的清脆的笑声,感受着雨在我发间、手上玩耍与我亲密的美好感觉……它拉着我的手,带着我加入了那场神秘而盛大的舞会……
舞会中,我看到了妖娆的玫瑰,有着婀娜多姿的身姿和雨共舞;清纯的荷花也跟着点起了头;无名的小雨花,想着可爱的笑脸和雨玩耍;就连不会跳舞的小草弟弟也跟着节拍扭动起了身子;池里的鱼儿们,吐着大大的泡泡欢迎雨的到来;泉水也从山上匆匆的赶来参加舞会,因为走的太匆忙,高跟鞋发出了“叮咚——叮咚——”的向声。大树哥哥拉着小提琴,为雨伴奏,大树哥哥的琴声,交织着雨清脆的笑声,交织着鱼儿的啵啵声,交织在泉水的叮咚声,织啊织,织成了世界上最美的音乐……
雨,渐渐地渐渐地小了,雨中的舞会也慢慢的结束了。世间万物,好事都沉静了下来,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梦。但是,谁又来解释下花儿脸上晶莹的露珠和我微湿的发梢是怎么一回事呢……
初夏的清晨是静静的,也是清澈的。水蓝的天空还印有圆月的影子。小区中心那棵碗口粗的小树还在沉睡,树枝上卧着的那只小鸟也在沉睡。鸟儿离我很近,仔细轻听,耳边仿佛传来它轻微的鼾声。
我静静地站着,真怕弄出一点声响打扰了小鸟的好梦。跷起脚小心翼翼地望着它,小家伙儿微绿的羽毛上仿佛还沾有薄薄的尘土。我猜想它准是刚刚飞过远途,还没来得及清洗就睡着了。我猜不出它的同伴哪去了,怎么就它形单影孤的一个人?凝望小鸟酣睡的模样,心中猛然升起敬佩的感情。
我不知道此地是否是这只小鸟的目的地,也不知道它是来寻找伙伴还是来游玩?我悄悄地想,如果我也是一只无牵无挂的小鸟就好了。那样我也会飞得高高的,飞得远远的。鸟儿没有负重,没有牵挂才会飞起来。人生有太多无法摆脱的牵挂,有时像石头一样压在心上让人沉重。有些牵挂是生来就有的,有些牵挂是人生旅途中命运赏给你的。坚强的人只有风雨一肩挑了。牵挂像云像雨,总是缠绕在心头挥也挥不去。我想,牵挂是深深的祝福和永远的祈祷,也是人生一条多姿多彩的飘带。人这一生,谁能没有牵挂?
小鸟还在香睡着,我蹑手蹑脚地走开了。让它多睡会儿吧,也许醒来它还要飞向另一个地方。我只有默默地祝福它一路平安,祝它飞得更高飞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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