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沙沙,马儿吆喝,这里是一片松树林,我的母亲就是其中的一员。
她是一颗美丽而茂盛的松树,我就是那在茂密枝叶下的是一颗深褐色的小果子——松果。我在母亲的怀抱下幸福地过着每一天,与风竞赛,与鸟儿合唱,与同学们打闹……
直到有一天,一辆装载着电锯,铁铲工具的大货车从不远处行驶过来,缕缕黑烟倾洒在它所经过的小路上。我透过母亲的枝叶,紧紧地盯着走出来的一行人,他们砍下了一颗,紧接着又砍下了一颗,那空寂的树林中回荡着无辜树木的***!我躲进母亲的怀抱,希望不再看见。忽而一阵巨响——是母亲!她的躯干还在被这些所谓的“建设者”砍伐!
母亲倒了,我被深深地摔在这木冷土地上。我抬头望那天,这是大得空落落的。没有鸟儿愉悦地歌唱,没有蝴蝶自在地飞舞,更没有母亲那温暖的笑容……一个念头却从我的脑海中闪现——活下来,生根,发芽,继续守望这母亲曾守望的这片天地!
赤日下的土地已经快要干裂了,我无助地卷缩在这儿,良久,良久……终于盼来了这一天,天仿佛被我所打动。雷公公唱响了嘹亮的歌,雨婆婆随后驾到,泥土变的松软,我慢慢陷了下去,眼前变得漆黑。我要发芽!要生根!要完成母亲的职责!我奋力吸取大地里的营养……日复一日,我终于探出了泥土,将所有希翼变成现实,我每每向天空望去,仿佛又离天近了一寸!当鸟儿停在我的枝头,我总会对他们说:“看呐!我就快成为像母亲那样的坚强茂盛的松树了!”鸟儿绕着我的枝头飞舞,愉快地鸣唱着……
当远处桂花香飘来,当蓝天有棉絮落下,当蕾子停在我枝头,当太阳恰似一个火球,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件事物都像是我的儿女般。我殷切地看着,极像是母亲从前看着这片心中更是欢喜。母亲曾告诉我,这一片土地,是母亲最爱的地方,而现在也是我最爱的地方,我感激它,它给予了我生命,它给予了星星之火。
四季的变幻,世事的无常,打磨着我,我深深抓住这一片土地,我静静的守望着它,这是浸透在我叶液中的誓言!
人在异乡,心在故土。
故乡的美景,会永远扎根在心里,无论怎样,都无法忘记。而那些所谓的“著名景点”,只不过是让人们一瞬间饱饱眼福,很难在心里留下些什么。
故乡的美,首先映入眼前的是巍峨的大山。大山像父亲一样屹立不倒,他将故乡三面守护,为之遮风挡雨。从北而来的滔滔江水,像一把利刃,将小城一分为二,看似无情却润物有声,像母亲的乳汁哺育滋养着小城的子民。
小城的春景是最柔和的,远远望去,山尖上的雪还未完全消融,仿佛年迈的老人顶着只剩下一点稀疏的白发。城中大街小巷都还有一丝淡淡的年味,现在的城,已少有喧哗声了,因为大多青壮年男子早已买好了奔赴北上广深的车票,他们挤在闹哄哄的车站里,脸上挂着凝固的笑容,眼中满是不舍,他们是不舍家人,还是未在家乡感受到春的来临?去北上广深的路上,他们看见了漫山遍野的桃、梨、杏、油菜、山茶,竞相开放,他们呆呆望向窗外,好似只有这美景才能带给他们一些慰藉和动力。
刚入夏天,天闷热得很,太阳几乎垂直的照着大地。地上的猫和狗都争相躲在阴凉处,享受这一丁点凉爽。刚刚放学的孩子就像泻闸的洪水一样,瞬间涌入冰糕店的各个角落。妇女们则大多集中在装有空调的麻将馆里,七嘴八舌的唠着家常。老人们似乎不怕太阳,一把扇子,一条小板凳,就可以在树荫下坐一下午。夜晚是最热闹的,小商小贩都敞开了喉咙,叫卖着自家的水果,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像是一群麻雀叽叽喳喳唱着交响曲。
秋天的小城似铺满金光闪闪的麦粉。小城附近的麦田又到了一年之中丰收的季节。城中的小路已被金黄深红的枫树叶遮得密不透风,你若踩上一脚,这铺满地面的落叶会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冬天来临时,小城仿佛进入了仙境,河水结了厚厚的冰层,只留下一条小道让水流缓缓而去。此时显眼的是小城里各种古色古香的建筑,打工回乡的人们带着家人一年的期盼和满载而归的年货,又把车站挤成一片人海人山。
小城的美,不能言说尽矣。
“梦似驼铃惊明月,心如红叶染青山。”为了赢得日后的收获,我俯身耕种那贫瘠的土地,愿如漫山红叶,拼尽全力,染红梦的青山。
那日与琵琶相遇,它古朴的韵味,悠长的余韵,深深地震撼着我。从那一刻起,奏出高山流水,滋润心中贫瘠的土地,便成为了我的梦想。梦中的我,静倚四根琴弦,岁月静好,沃土繁茂。
天生,那土地便很荒芜,这是当我的手指第一次触上钢弦时,我就明白。我知道自己不是音乐天才,我的手指并不修长,一个把位往往要两秒才能串起来。这样贫瘠土地,真的适合耕种吗?为了耕种,我开始找寻肥料。我试着将八拍的音节改成四二拍,不断熟练,不断加速,将一支完整的曲子分成几个片段,逐个攻破。终于,三个月后,汗水将音符串成微笑,微笑将执着串成养分。琴音,从我手中涌出,向前,向前,终汇成雨滴,在心中洒下,一滴,一滴。我像载着梦想的海燕,敢于在通往音乐的道路上吼着:“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仿佛有破茧成蝶的希望,到底是沉睡的蝶,还是丑陋的蛹?不知道,我只能为了心中那片土地,坚持!
当指尖的厚茧铺成了路,蝶从梦中苏醒。我接近了。
然而我的曲调只是连贯,总少了一丝应有的感觉。不只是我,同学们也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个问题,他们的不屑,将这个问题放大,放大,再放大,呈现在我面前。为什么还是不够好?直到那天,我看到表演者随旋律变化的表情,她似乎与琴融为一体,那般如泣如诉。我明白了,弹琴,技艺只是第一步,重在用心。
于是在那贫瘠的土地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渐渐地琴声的小溪泛起了涟漪,有了自己欢快的跳跃,悲痛时的沉默。情感的融合是那么不易,但我已可以用琴声表达作曲者,表达自己,这一次,我用了三年。
那年夏天,蝉鸣声不绝于耳,演播厅内人心躁动。紧张占据了我整个心。我坐在舞台中央,调动情绪,牵动曲子,闭上双眼,梦境中的情景与现实重叠。我俯下身,耕种自己的土地。此时,十年,红叶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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