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形单影只的走在渗淡日光下,心中充满苦涩,天空还是那么阴霾,圈圈干裂的年轮刻画着梧桐死去的记忆,一阵凛冽的寒风,我哆嗦地围紧围巾。
心在颤动,是寒冷的原因吗?是的,我的心很冷。
在前几天,她说,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
在口中快速咀嚼的炒面马上被吞了下去,继而,而一连串欢乐的狂笑。怎么,你又想让我当你演技的牺牲品?我以疑问的口气回答,不是我不相信,但我对我这位朋友的演技实在佩服之极,如果在休息娱乐时间相信她说的话,不如去相信天上会掉下十吨重的黄金把你砸死。
我仍然在笑,但是,她郑重其事的眼神给了我一个彻头彻尾的意见,我沉默了,任凭周围的喧闹嘈杂,我耳边还是沉寂,无边无际的沉寂。
良久,我的嘴里吐出一个单词:
why?
因为我认为以前你是一个孤单的人,所以我才和你做朋友,可以说是怜悯,或是同情,可是你身边的朋友现在够多了,再也不需要我了吧!
我无言。
任凭她扬长而去,留下半碗温热的炒面,在我流离的目光中变得冰凉。
天很冷,但她的语言让我感到更冷,海底般彻骨的寒冷。我感到绝望,因为冷,我渐渐麻木,但我又能感觉自己的心在滑落,在沉没,就像坐在一架急剧下降的飞机上,似乎有一股巨大的重量压在我的身上。
清脆的铃声不适时宜地响起,我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向那嘈杂的教室,老师还没来,我侧过脸,透过浑浊的玻璃望着她,她仿佛在回忆,回忆快乐,回忆幸福。或许幸福的代价在就于今后回忆中所承担的痛苦。
我们的距离很远又很近,就像一条河,她在上游,我在下游,抬头便可看见,想要在一起,却背道而驰。
阳光朦胧散入雾气,天是灰白的,云和沙都在浮动。
在所有人期待与盼望下,天空隐入黯,人群像蚂蚁一般涌了出去――放学了!
我第一次等她的时候,发现我真得缺少一种叫做关爱的东西。我等待她和我距离缩短的一瞬间,我便会说出一声sorry!当我看见她的身影渐渐走近,距离慢慢缩短,三米、两米、一米,又二米、三米......和欣喜的眼光变为颓唐,目送着她和所有人远去,分种后,一条灰影才着残败的身子在寒风中消失。
十点后的天空异常妖魅,肆意流动着寂寞的深蓝。那夜我睡得很不安稳,黑暗中,一些东西的破碎声将我叫醒,我便站起身来,打开窗户,在寒冷的夜风中望街上惨黄的路灯,直到听见鸡鸣,我才发觉天,已经亮了。
冬天颓废的到来,树叶已在似刀的疾风中飞然而逝,还没有到白雪飞扬的时候,风早已带着冰冷和干燥的气息掠过草木,掀起簌簌的声音,泛着凄凉,引来一场衰败。冬日里散淡的阳光在高大的建筑物的狭缝中游离,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也许,我应该对她说一声sorry!或是一句:Do you know,you my best friend!
也许我应该主动找她聊天,主动找她吃饭,主动找她吃饭,主动……
但是,我明白,我们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不仅仅是一条平静的小河,而是一道难以跨越的沟壑。
我明白,我们的友谊已变为回忆。
距离就是一堵墙,打不碎,敲不破,阻断一切来往。
距离就是她从我身边漠然走过。
满地都是友谊的碎片,泛着斑谰的色彩,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而我,也在这华美的乐章中奏出眼泪。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王勃在诗中慰勉友人勿在离别之时悲伤,但又劝慰着自己:我们虽离得千里之远,但我的心却永远和你在一起。这对自己与友人是何等的宽慰啊!
李白也说过:“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因为极其不舍友人的\'离去,说自己寄心于明月,将一直的守望着你。这是朋友间的默契,心中孤寂时便还有朋友的等待与陪伴。
有人说过:“世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两人待在一起,心却隔着了一层薄膜。”是啊,人间最远的距离是人心与人心,你永远也不知道到底人是坦诚相待,还是虚情假意。
你有多久没有回过老家了?
你有多久没有见过你那熟悉的亲戚朋友或者爷爷奶奶了?
你又是否还能记得住对他们的称谓?
回一次你的老家吧,也许对你来说,那是一个不可开化的地方;但对于乡土,你可能也是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你每次回去,都会使你的爷爷奶奶们津津乐道好一段时间。你的每次回去,都会使他们对你的印象加深一分。
人总是有根的,就像落叶永远会落在根旁,花会落在茎旁,它们是有记忆的,不会忘了自己的来源,而不是像现在大多数的年轻人那样,仅仅在清明节时绷着脸回来祭祖,又飞速逃离。记得祖先的,就会回来祭祖,不记得或者因不屑的装聋作哑的人,也许就像飞得很高的风筝一样吧,“啪”地一下,线就断了,风筝也就再也找不到了。
所以,为何不放下已有的执念,而去做那些应当做,却又忘记做的事呢?现在,记起它们,去做吧。
只要愿意,哪怕相距千里,也可以共婵娟,若比邻。我们需要放下的只是一颗心高气傲的心罢了。
我不是神,因此我不知道天与地的距离,我相信神也不知道。但我清楚地明白:当一个人从富丽堂皇的天上掉到惨不忍睹的地上,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这就是遭遇。
尽管如此,我还是想知道天与地的距离,我一直相信只有天知道这一切,只有他知道,也相信老天会以自己特殊的方式来告诉他所爱的人――天离地到底有多远。
某个人曾经对我说过:“哭,只是一种宣泄的方式,并不代表什么,悲伤也不只是发生在你的身上……”是的,我知道,很清楚地知道,他说的是他自己。
从前,他是一个让人羡慕的孩子,真的,羡慕到让人有些嫉妒。他爸爸是一位老师,他不用专门去找老师来补课;他妈妈可以专门在家里照顾他;他一直到五、六岁吃饭都要人喂。
于是――成绩自然不在话下,五岁开始读小学,一直是学校里的佼佼者。在家里,有一个好爸爸陪他一起做游戏,做实验;有一个好妈妈细心照顾他的生活;逢年过节,他们在家里自己搞联欢晚会,猜谜语,做灯笼,写对联。每一件事都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
我真的曾经诅咒过他,也曾经怨恨过老天爷,我不知道为什么都那么的不公平,我乞求老天爷给我解释,但一切都是徒劳,于是我知道了,这就是命运……
就是这样一个在蜜罐里泡大的孩子,幸福和快乐就一直围绕在他的周围,赶都赶不走。
也许是他太幸福了,也或许是因为我的诅咒,反正老天爷不在眷顾他了。
人们说幸福容易破碎,就像这样。
一把毫不起眼的钥匙,竟成为这个家庭破碎的导火线。像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一切都来得太快太快。
我很悲伤,看着这个家庭由幸福走向破碎,我不知道他会怎样,我也无法想象他能怎样。
几天后,他来找我,眼角里掺夹着泪水,还有他脸上清晰可见的泪痕以及他想尽力掩饰的悲伤。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问他,就这样我们在山里的草地上坐了一整天,发了一天的呆。
那时真的发现,发呆可以让人感受到世间里一切流过的东西,包括时间的流逝,一分一秒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太阳快下山了。
太阳下山的时候真的很美,半边天全部都红了。我望着天,淡淡地说了一句:“有时候,夕阳也可以变成朝阳,日落也可以想象成日出!”他看了我一眼,留下我一个人走了,走的时候,他轻轻地说:“我爸妈离婚了,我一下子从天上的王子摔到地上做叫花子,什么都没有了,摔得我真的好痛!”
这番话,他是背对着我说的,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哭了。
一个人,我继续坐在草地上,静静地想……
想是不是真的是老天不爱他了,还是真的是我的诅咒灵验了,看到他这样,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残忍,什么叫做无奈……
傻笑。
后来,他告诉我,他不在悲伤了,他说他知道了天与地的距离。
回到现在,现在这一切,谁又知道我的无可奈何呢?
上天还是公平的,让他失去了原由的幸福,让我和他一样都经历一个叫做遭遇的东西。
我想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可以重新站起来,而我――
我做不到!
就是这样,我把来劝我的他吼走了。
老天爷是爱他的,一直都是,因为他让他知道了天与地的距离,这是我所渴望的,却又不知道的。
“你过来!”
“干什么?你走啊,走。你是老天的宠儿,我什么都不是,不是……”
“你明白什么?你什么也不明白。老天,他不止爱我,他爱的是每一个人,包括你!”
“爱我?哼,爱我?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告诉我,我不知道天与地的距离,一直都不知道……”
“他告诉你了,只是你没有去发现,只是这种方式叫做遭遇而已!”
遭遇。
遭遇?
遭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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