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有佛来思节先生引路,到了卖项链的老人家中。屋子太简陋了,只容得下两个人,佛来思节夫妇就停在了房门口。玛蒂尔德走了进去,看到了已经病得糊涂了的老人。
“请问您的项链是从哪里来的?”玛蒂尔德小心翼翼地问着。
老人迷糊地睁开眼睛,目光涣散地说:“项链?项链!那是一个美丽的夫人遗忘在我的车子里的,当时我太穷了,虽然后来看到了悬赏召寻和报纸,我没想要还给她,一开始我是不敢卖了它,我怕被人知道,但到了后来,这件事情慢慢平息的时候,我却不愿意卖了它了,而且我很愧疚,我想去还给她,却没有这个胆量。我整天都想着这件事,后来我就生病了,为了看病,我向我贫穷的朋友们借了很多钱,我现在就要病死了,我要还清我欠了他们的钱,所以我就想到了项链,我只卖了367个法郎,恰好可以还清我所欠的钱,可我却不能够在把项链还给那位美丽的夫人了,我就要死了。”
老人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玛蒂尔德走了出去,她看着佛来思节夫人和她脖子上的项链,慢慢地把老人的话和那天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佛来思节夫人,佛来思节夫人很感动,玛蒂尔德就把玫瑰递给她,佛来思节夫人似有所悟地点了头,然后走了进去,路瓦栽先生也走了出来,房间里只剩下佛来思节夫人和那个老马车夫了。
“老人家,你认得出我是谁吗?”佛来思节夫人柔声说。
老人再度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模糊的`美丽脸庞,摇了摇头。
佛来思节夫人指着项链又说:“你还认识这是什么吗?”
老人涣散的目光突然集中了起来,他低声叫道:“项链?是项链!”
老人又仔细地端详佛来思节夫人,虽然觉得她的脸很陌生,但是却和当时的那个美丽夫人一样的漂亮,老人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是一张一合地似乎在说话。
佛来思节夫人接着说:“是我,十年前那个搭了你马车的人,项链回到了我手里,是我的丈夫买回来送给我的,它现在比什么都珍贵了。”说到这里,佛来思节夫人回头望了一眼在门口的佛来思节先生,佛来思节先生也走了进去,带着微笑看着老人。
佛来思节夫人回过头,对老人说:“谢谢你,替我保管了这么久,太感谢了!和那个夜晚一样,又是鲜花盛开的季节了。”
说完,佛来思节夫人就把玫瑰递给了老人。
老人接过了玫瑰,闭上了嘴,也闭上了眼睛,从眼角流出了眼泪,依稀地说着:“太好了!太好了!谢谢!谢谢!”
“噢!我亲爱的玛蒂尔德,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佛来思节夫人,我的好朋友,我又来向你借项链了。”玛蒂尔德好不容易挤出一丝微笑。
“好好好!先别说,进来坐坐!来人,倒茶!”
已经深秋,天气不但凉爽而且有几分寒意。进入屋子后顿时感到暖和很多。玛蒂尔德想,这屋子跟玛蒂尔德十年前来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改变。但玛蒂尔德自己的房子呢,却变得如此丑陋。坐在这些如蛋糕般松软且皮料上乘的沙发上,让人羡慕不已。
“我亲爱的.玛蒂尔德,你想借什么样的项链呢?”
“我的好朋友,我还是想借回那条钻石项链。”
“喔!没问题。你在这稍等一下,我上去房间给你拿来。”
不一会儿,佛来思节夫人捧着一个跟原来一样漂亮的锦缎盒子下来,递给玛蒂尔德,“可怜的玛蒂尔德,对于你的事我很抱歉,不过我很感谢你能来我的舞会。要是你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跟我说说,我会毫不忧郁地帮助你的!”
“我的好佛来思节,十分感谢你。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再见,我期待你的到来!”佛来思节夫人在门口送走玛蒂尔德。
第二天,即舞会举行的那一天清晨,玛蒂尔德家门口停放了两辆普通马车。太阳就快升起,雾气渐渐散去。玛蒂尔德跟丈夫匆忙收拾然后上了马车,玛蒂尔德一直把锦缎盒子捧在手心。原本杂乱窄小的家突然空空如也。那两辆马车,渐渐消失在通往郊外颠簸的路,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
晚上,月色迷蒙时,舞会举行了。流光异彩照耀在佛来思节夫人那嫩白的脖子上,发出耀眼光芒的是一串钻石项链,反射着月光,那是跟玛蒂尔德手里的那串几乎一模一样的项链。
佛来思节夫人感动极了,抓住了她两只手,说:
“唉!可怜的玛蒂尔德!可是我那一挂是假的,至多多值五百法郎!……”
“啊?天哪!”
玛蒂尔德脸上的微笑一下子消失了,她瞪大眼睛,近乎尖叫地大声嚷道:
“什么?假的?……上帝呀!上帝呀!”玛蒂尔德一瞬间扭曲了的脸变的苍白,只觉得天地旋转起来。
“啊!我的上帝!我可怜的玛蒂尔德,你怎么了?……上帝呀!快来人哪!……”
玛蒂尔德终于醒来了。她只觉的眼前一片模糊的白雾,散发着难闻的'药味。隐隐的头疼让她清醒了许多,模糊的白雾散去,雪白的天花板渐渐地清晰起来,上面悬挂着不停地滴着液体的玻璃瓶。她疑惑地想抬起头,可仿佛自己的头像巨石般沉重。她不禁***了一声,喃喃自语着。
佛来思节夫人坐在病床旁的凳子上打盹,他梦见珍妮疯了,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地追自己:“我的项链在哪儿啊?在哪儿啊?——”。一时间心急如焚,却只觉得两腿发软,怎么也跑不前去。忽然一身冷汗地醒来,只见玛蒂尔德正竭力用手扶着床想起来,还一边自言自语地说:
“我怎么了?这是在哪儿啊?在哪儿啊——?”
“啊!我可怜的玛蒂尔德,你终于醒了!我的上帝呀,你真吓死人了!”说着,佛来思节夫人抽泣着抹起泪来。
“亲爱的玛蒂尔德,这里是医院,你晕倒两天了,我们都被你吓坏了!我让你的路瓦栽先生去珠宝店退还项链了,那笔钱很快就会还给你!亲爱的,你不用再过苦难的日子了!唉——,真抱歉呀,亲爱的玛蒂尔德!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丢项链的事呀?……”
玛蒂尔德又青又白的嘴角,慢慢地露了出无奈的苦笑。冰凉而粗糙的手缓缓地伸了过来,无力地握着佛来思节夫人的手,平静而安详地说:“谢谢你,亲爱的珍妮!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虚荣心毁了温馨的家和宝贵的青春。”
因项链丢了,用各种方法都没有结果。
几天后,拂来思节夫人来要项链,说要参加舞会,路瓦栽夫人告诉了原由。弗来思节夫人不高心的说:“我好心借你,你却弄丢,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实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愿意赔你。”
“虽然她是借的。它确是我很喜欢的珠宝之一。一共500法郎,你这几天就送去吧。”
“什么,它是假的?”
“对啊!不然你认为我会把珍贵的项链借给你么?就这样别忘了送钱啊!”
丈夫回来后便急问:“怎么样,她说什么了?”
“亲爱的,你知道么?项链是假的。”
“什么?假的,哦!感谢上帝啊。”
“没想到啊,珍倪是这样的人,居然借我假的,我还以为她有多好呢,借我钻石项链。你明天拿500法郎还她,我不想见她了。”
正如路瓦栽夫人所说的一样,自从那次之后两朋友就再也没见面。
在马蒂尔德知道那是一条假项链后,就感到头重脚轻就随地昏倒了。当她醒来时,她才发觉原来自己是躺在医院里,她马上坐起来,神情激动,脸色苍白地说:“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回家去。”她一看见福雷斯德就马上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吓得全身发抖头发都垂散下来,整个傻子似的。
福雷斯德吓坏了,连忙叫医生来,医生给马蒂尔德打了一支镇定剂后,马蒂尔德就睡着了,福雷斯德马上问医生:“她没事吧?”医生说:“她神经失常了,应该是一些对她来说比较刺激性一些事情刺激了她的神经,导致她的神经失常,她已经不再适合我们这家医院了,麻烦请你现在马上通知她的家人来。”
过了一会儿,卢瓦瑟尔到了,他以第一个箭步冲向病房,心慌慌的、紧张地问医生:“我的妻子怎么了?”医生说:“我们不再适合医治她了,我们会把她送到附近的精神病院里的。麻烦你跟着去照顾她吧。”卢瓦瑟尔顿时傻眼了,他胆怯地问:“真的没办法去治了吗?”医生马上严肃、坚定地说:“没有。”到了精神病院后,马尔蒂德就马上幼稚地说道:“哥哥,这里是我们家吗?好漂亮啊!哇~!。”卢瓦瑟尔的眼角顿时湿润了,两行热泪从眼睛里流了出来。马尔蒂德看到后马上又说道:“哥哥你哭什么啊?我们到家了啊!”卢瓦瑟尔听到后的心酸极了,难受极了。
从此以后马蒂尔德就这样疯疯癫癫、幼幼稚稚地过了一辈子。
“唉!我可怜的玛蒂尔德!可是我那一挂是假的,至多值五百法郎!”
玛蒂尔德霎时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惊恐。她望着天边的乌云猛得向后退了两步,险些摔到地上。“不,珍妮,珍妮!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你在骗我,说啊,说你在骗我……”玛蒂尔德猛烈地摇晃着佛来思节夫人,“说啊,说啊,说――啊――”她不知所措地狂奔起来,“假的”“假的”佛来思节夫人的声音仍在她耳边不停回响。
“哦对不起,我……我会把项链还给你的,对不起,真的,我……”
雨水一滴、二滴、三滴,像上天的眼泪,重重地打在玛蒂尔德的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她的眼模糊了:精美的项链、华美的舞裙、粗糙的手指、歪斜的衣裙、炫目的舞灯、羡妒的目光、粗陋的屋舍、冰冷的洗衣水……那么多的东西在她的脑海中不停地闪现,天旋地转……
“不,一切都是假的,假的,假――的――”
玛蒂尔德住院了。
临床住的是一位面容憔悴,瘦骨嶙峋的穷老头儿,每天咳个不停。
时间一天一天地流逝,玛蒂尔德的病情没有一丝好转,尽管有丈夫的精心照料和朋友的亲切关怀,她依旧每天目光呆滞地盯着白刷刷的墙壁,念叨着:“我的鲈鱼,我的鸡翅,我的暖炉,我的……不,不,我的青春,我的项链,假的,是的,都是假的……”
佛来思节夫人支付着住院的一切费用,而那位临床的老人手头似乎渐渐拮据了,他太老了,也太穷了,没有能力支付医疗费用了。医院已经决定赶他出去。
一天,老头儿对佛来思节夫人说:“尊贵的'夫人,您是不是需要一串项链呢?”佛来思节夫人没有应声,奇怪地看着他。“我想,我有一串钻石项链可以低价卖给您,我需要钱治病。”老头儿停顿了一会儿,“很漂亮的一串钻石项链,价值连城!”“哦不,不是偷的!”老头看见佛来思节夫人的眼神,连忙解释,好像犹豫了一会儿,“那是十年前的事了,我还是一个车夫,一位和您一样美丽的夫人把它掉在我的车里……我很惭愧……但我现在真的需要钱,你看……”
玛蒂尔德瞪圆了眼望着老头的手,那里真有一串项链,一串精美的毁了她一生的项链,玛蒂尔德惊叫起来:“我的项链,我的项链,噢,不,不,不……”玛蒂尔德晕了过去。
她再也没有醒来……
玛蒂尔德听了后,手颤抖得厉害,连她自己也控制不了。
佛来思节夫人见状,便安慰道:玛蒂尔德呀,你怎么了?
我我把你那项链弄丢了。但还你的那是真的
呀!不是吧?我亲爱的玛蒂尔德呀,你哪来那么多钱呢?听到这个消息我真的十分的抱歉。说着,佛来思节夫人捂住了胸口,因为手的`移动,手腕上一串串的宝石珍珠手链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样吧,我的好玛蒂尔德,看这样子你也走不了回家了,我让我的马车送你回家吧。不要想太多,回家好好休息,往后还要生活呢。
于是,玛蒂尔德就这样坐上了佛来思节夫人的马车。车厢里柔软的坐垫,华丽的窗帘以及金灿灿的吊饰,还有那被擦得发亮的木板,这些种种都让玛蒂尔德想起那次舞会坐的马车,也不比这差。但这是谁的马车并不重要,玛蒂尔德只是一个劲地看着窗口,现在正是物是人非,十年前的自己是那么的光彩迷人,每路过那里都有人向她投来羡慕的目光,而如今呢?有谁会在意一个又老又穷的女人,要是当年早知道这项链是假的话,会怎么样呢?想到这里,玛蒂尔德泪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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