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迷迷糊糊地上床睡觉。忽然,天空一下亮了起来。天上云雾缭绕,仙乐齐鸣,在悦耳的音乐声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手捧我的书包,脚踏祥云,飘飘悠悠地向我飞来,我喜出望外,激动不已,连蹦带跳,奔向仙人。可能是用力太猛,头一下子撞到床板,把我一下子痛醒了,原来是南柯一梦,好不扫兴,我又回到忧愁的现实中来。
早上,妈妈做我最喜欢吃的荷包蛋给我吃,但我吃不出一点儿滋味来。我从来没有发过愁,今天可尝到发愁的感觉了!什么话也不想说,什么事也不想干,躺在床上不起来。
就在我焦急万分,焦躁不安的时候,我家的门铃响了。妈妈开了门,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拎着我的书包,站在我家门前。我一骨碌从床上跃了起来,连忙把老人请进家来。
原来,昨天老人捡到我的书包,知道丢书包的人一定很着急,已经在路边等了我好长一段时间。昨天没有找到失主,今天一大早,从我学校了解到我的家庭住址之后,连忙送了过来。
天上的仙人,我们不可能遇到,人间的好人,在我们身边随时都可以相遇。
……
一天中午,我在外面玩,突然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吸引了我。我走近一看,哦,原来是一大群蚂蚁。咦?它们挤在一起在干什么呀?说悄悄话?还是开会?
这时,蚂蚁王站到了蚁群中间,清了清嗓子,说:“女士们先生们,大家请安静。”那些正在交头接耳的蚂蚁们立刻不吭声了,蚂蚁王又说:“今天我开这个会是想讨论讨论这搬家的事,想听听大家的意见。”搬家?蚂蚁们立刻炸开了锅,有的说:“太好了!”有的说:“又要搬家,真烦。”有的说:“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家?”……“安静,安静!”蚂蚁王大声说,“大家都知道,最近人们要拓宽路面,拔了路边的大树,那挖土机一挖,我们的几十个兄弟姐妹都被一起挖走了。还有现在的环境不好,每天汽车开来开去的,带来了噪音污染,尾气造成了空气污染,这三大污染不仅是我最讨厌的,也是大家最讨厌的。”“是啊,我们应该搬家。”“没错。”“好,下面请大家拿起手中的表决器来选择。”结果大多数蚂蚁都选择搬家……
我看到这儿心想:它们是不是真的要搬家!我得保护环境,让它们留下来。
纳博科夫的小说读多了,她渐渐培养起一种戒备心,就像夜晚独行的人面对来人捂住自己的拎包。纳博科夫很喜欢玩一种让人难辨善恶的把戏,第一人称的叙述往往带有偏见,又或者是第二人称和第三人称合起伙来对第一人称有偏见,直至最后也没有定论,或许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所谓善良的人,如果你想在纳博科夫的小说中看到棋盘上鲜明的黑白色,他会放弃你的。
由于缺乏一手资料,V只能通过自己的回忆、塞巴斯蒂安身边的人的谈话和他的文学作品来窥测他的内心,这是一部无法不带有偏见的传记性小说,但因为包含难得的人道暖流而使读者悦纳了所有的偏见,并自动选择了阵营。
这是首先应该从情感趣味上给予其感激的原因(书的最后一部分使她回忆起多年前在相山庙的痛苦和跪拜)(非常奇怪的,她从回忆里又生出文学性的预言,她能够创造出周遭香客围观她的目光和爷爷因为这些目光而对她产生的下意识的责备)。
纳博科夫在书中用不少的篇幅谈论生死。塞巴斯蒂安是一个在别人看来有些古怪的人,的作家,但塞巴斯蒂安本人对此甘之如饴,又或者说,他与他人的痛苦来自不同的维度。当塞巴斯蒂安发现自己有不同于常人的敏感(而不只是简单的青春期焦虑)时(他在处理世俗事物时意识总是开小差),只经历了非常短暂的困惑,就将之抛到脑后。他看待这个难题,就像兴高采烈看电影的小孩想到明天不得不上学,就像津津有味看小说的她想到一个月后不得不做一个截骨手术。
他并不自命不凡,也不故弄玄虚,他用一种消极和慵懒的无为模样来应对日常生活,这怀有极大的善意,然而他真正的痛苦,来自于荆棘丛生的美学之路。
这种态度极大地启发了她,“自我意识”不是某件华丽的衣裳,而是她的皮肤,不必展示它,也不必争取它,甚至感觉不到它存在,这是一种与对日常生活的无视截然相反的无视。
纳博科夫描述了因病痛而濒死的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思考生命的情感和哲学,就像即将乘船远行的人看着岸边挥动的手帕;第二个阶段是痛苦窒息了所有的思考和回忆,就像一个农夫使劲踢他的狗;第三个阶段是精疲力尽,对死亡不再感兴趣,就像大汗淋漓的男人们挤在一个三等车厢里打呼噜。
纳博科夫把时间和空间比作人类发明出来的作为谜语的谜语,而塞巴斯蒂安在死前已经猜出了那个“毋庸置疑的谜底”,V最后舟车劳顿去到塞巴斯蒂安所在的医院,也没能来及听到那个谜底。
虽然起了这样一个标题,可她也不确定这个“毋庸置疑的谜底”到底是什么,迄今为止她听过的最有说服力的答案是:生命没有意义。《月亮和六便士》里说人生就像一张波斯地毯,《存在与虚无》里说存在先于本质。这是最不拿腔拿调的勇敢的结论,倘若有人从中听出半分莫须有的悲伤,那都是一种装腔作势。
纳博科夫提到一种死亡的'吸引力:“人体的生长被认为是倒挂式的,犹如一滴悬垂的水珠,逐渐拉长,最后跌落,完全消失。”这令她想到博尔赫斯说“死亡就是水消失在水中。”随之大船起航,汽笛轰响,船上的人都活过来,太阳的金光还有五十英尺就要射达甲板,她立刻合上了帷幕。
纳博科夫对灵魂和来世也有着近乎唯物主义的看法,它们只是存在的“一种”方式,这种方式只是一种相互模仿,这与反物质猜想(“孤独的电子”)和博尔赫斯的“重复”和“无限”类似。
世界上真正存在的是“一”(是“孤独的电子”,是博尔赫斯的“原型”,是道家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它包含着万事万物秩序的一致性,其他事物都是对“一”的重复,“毋庸置疑的谜底”就是这个“一”,它就藏在塞巴斯蒂安的《可疑的常春花》里,就藏在博尔赫斯的图书馆里,呼之欲出。
纳博科夫对爱情的看法也是如此,爱情是“一”的奇特性的倡导者,因为它先天具有排他性。爱情具有本质上的错误。
© 2022 xuexicn.net,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