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辞世已经17年了。
有一天,齐景公宴请各位大臣。酒席上,君臣举杯助兴,高谈阔论,直到下午才散。酒后,君臣余兴未尽,大家提出一起射箭比武。轮到齐景公,他举起弓箭,可是一支箭也没射中靶子,然而大臣们却在那里大声喝彩道:“好箭!好箭!”
景公听了,很不高兴,他沉下脸来,把手中的弓箭重重摔在地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正巧,弦章从外面回来,见此情景,连忙走到景公身旁。景公伤感地对弦章说:“弦章啊,我真是想念晏子啊。晏子死了已经17年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愿意当面指出我的过失。刚才我射箭,明明没有射中,可他们却异口同声一个劲地喝彩,真让我难过呀!”
弦章听了,深有感触。他回答景公说:“这就是大臣们的不贤啊。论智慧,他们不能发现您的过失;谈勇气,他们不敢向您提意见,唯恐冒犯了您。不过呢,话又说回来了,我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就是‘上行下效’。不是吗?国君喜欢穿什么衣服,臣子就学着穿什么衣服;国君喜欢吃什么东西,臣子也学着吃什么东西。有一种叫尺蠖(huo的小虫子,吃了黄色的东西,它的身体就变成黄色;吃了蓝色的东西,它的身体就又变成蓝色。刚才您说,17年来没有人再指出过您的过失,这是否是因为晏子去世后,您就不再喜欢听人家批评您,而只喜欢听奉承话所造成的呢?”
一席话说得齐景公心里亮堂了,他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太好了,今天这一番话,教我豁然开朗。这是你做了先生,我做了学生了。”
看来,只有真心愿意接受批评,才会经常听到别人对你的批评、建议;如果总是听到别人恭维自己,那恐怕原因就在自己身上。弦章的话是有道理的。
有个叫田饶的人,在鲁哀公身边做事已经好几年了,可是鲁哀公并不了解田饶的远大志向,总是待田饶平平的。田饶的才智得不到施展,他决意离开鲁哀公到别国去。
田饶对鲁哀公说:“我打算离开您,像鸿雁那样远走高飞。”
鲁哀公不明白田饶的意思,问道:“你在这里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走呢?”
田饶说:“大王您经常见到那雄鸡!你看它头上戴着大红的鸡冠,非常文雅;它双脚长有锋利的爪子,十分英武;它面对敌人时毫不畏惧敢斗敢拼,格外勇敢;它看见食物时总是‘格格’叫着招呼同伴们一起来享用,特别仁义;它还忠于职守,早起报时从不误事,极其守信。尽管雄鸡有着这么多长处,可是大王还是漫不经心地吩咐把它煮了吃掉。这是什么原因呢?因为雄鸡经常在您身边,您每天见惯了它,习以为常,它的光彩在大王眼里便黯然失色,大王感觉不到它的那些杰出的优点与才能。而那鸿雁,从千里之外飞来,落在大王的水池边,它啄吃大王池中的鱼鳖;落在大王的田园里,毁坏大王的庄稼。鸿雁尽管没有雄鸡的那些长处,可是大王依然很器重鸿雁。这又是为什么呢?因为鸿雁是从遥远的地方来的,大王对它怀有一种神奇感,它的一切作为,大王都认为是非常伟大的。所以,请大王让我也像鸿雁一样远走高飞吧。”
鲁哀公说:“请你别走,我愿意把你说的这些话都记下来。”
田饶说:“您认为我平淡无奇,并不觉得留下我有什么大用,即使写下我的话,也不起什么作用。”于是田饶就离开鲁国前往燕国去了。
燕王让田饶做了相国,田饶从此有了机会施展自己治国安邦的本领。3年以后,田饶把燕国治理得井井有条,国内富足安定,边境平安没有盗贼。田饶名声大振,燕王也十分得意。
鲁哀公知道了这些情况后,万分感叹,对当年没能留下田饶真是后悔莫及。为此,他一个人独居3个月,深刻反省;又降低自己的衣食标准,以示自责。鲁哀公发自内心地慨叹道:“以前由于不能知人善任,才使得田饶离我而去,以至于造成了今天的悔恨。真希望田饶能再回到我身边,可是,我知道已经很难了。”
其实生活中也有很多这样的事情。人们往往对自己身边的优秀人才视而不见,只是一味好高骛远,崇拜引进的人才,认为他们才有真才实学。特别是做领导的人,应该善于发现身边的人才,知人善任,不要舍近求远,放跑了本来就在手边的人才。
云雀时常在天空飞翔,它能看到许多发生在地面的新奇事儿。
一天,云雀见几只狮子,追逐着一群斑马。眼看要接近了,斑马蓦地停下,迅速摆成一个大圆圈,一个个头朝里,尾朝外。狮子冲上来了,它们才一触及圈圈阵,便有一只只强劲的.后蹄乱踢过来,重重地捶打在狮子的脑袋和身上。狮子吼声震天,却无可奈何。它们吃了大亏,灰溜溜地撤走了。
云雀非常欣赏斑马的圈圈阵,它即兴编了一只新歌,“斑马阵,真厉害,头朝里,尾对外,踢得狮子嘴巴歪”,在空中欢快地唱了起来。
第二天,云雀正在蓝天里唱歌,却发现那几只雄狮,紧紧追赶着一群野牛。距离越来越近了,野牛们呼啦一声撒开,形成了一个大圆圈。可是,它们一个个头朝外,尾向里。云雀急坏了,飞来飞去喊道:
“你们站错了,快,重来,像斑马那样,头向里,尾对外!”
野牛们虽然听到了,却不加理睬,镇定地屹立着不动。
一队大雁在牛阵上空飞动,听了云雀的呼喊,那只领头雁制止道:
“云雀,别瞎叫了,野牛这样布阵是有道理的。”
说话间,饥饿的狮子都张开血盆大口,凶狠地扑向野牛。野牛们肩并肩,一齐舞动着头上的两只锐角,迎击挑衅者。进攻的狮子,被角尖挑得头破血流,狼狈不堪,夹起尾巴逃窜了。云雀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它一边赶着雁队,一边自我解嘲地说:
“嚯,野牛站的位置,虽然与斑马不同,倒也挺顶用哩。”
头雁嘎嘎地笑了,响亮地答道:
“它们为了发挥自己的本领,站的位置确实相反,不过,它们的精神都极为可贵。那就是:在强敌面前,正如我们雁队所显示的一样,完完全全团结得像‘一’个‘人’!”
从前有一个国家,一国的人都得了癫狂病,整天闹呀、叫呀,干一些荒唐至极的事。这是为什么呢?
原来这个国家有一眼叫做“狂泉”的井,谁要是喝了那里的水,立刻就会变得癫狂起来。而这一国的人除国君外,全都喝“狂泉”的水,所以一个个都疯疯癫癫的。
这个国家的国君之所以没有得癫狂病,是因为国君另有一口专供他一个人饮用的水井。然而全国的人都得了癫狂病,在他们眼里,无病的国君与众不同的样子倒成了一种病态。因此他们商量好,大家一起动手给国君治“病”。这些人轮番给国君拔火罐、扎针灸、熏艾蒿、服草药,能用的办法全用上了。国君实在不堪忍受这种折磨,只好到“狂泉”去饮水。
国君喝了“狂泉”的水以后,马上就得了癫狂病,也变成了疯子。于是,这个国家从上到下,无论国君还是臣民,都一样癫狂;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一样荒谬。所有的人都一样疯疯癫癫,这样,大家反而都高高兴兴、心安理得了。
“狂泉”只不过是一个假想的故事。不过,它却告诉我们:在举国上下只流行一种荒诞的意识、只贯彻一种虚伪的做法的情况下,一个有健康头脑和正常行为的人,要想在众人颠倒黑白的环境里坚持公正的原则,的确是极其困难的。
© 2022 xuexicn.net,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