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爸爸的自行车载着我风里来,雨里去。那时的我很稚嫩,爸爸很胖。我坐在后面,总爱与爸爸争夺座垫与后座之间的空间。我叫着嚷着,爸爸憨憨地笑着,不时发出好像很吃力的声音。最后,赢的`总是我。我总把头高高昂起,常胜将军一般威风凛凛。还不忘“守住阵地”,用手抓着本属于爸爸的座垫后端。殊不知,爸爸肥胖的身躯占有的空间却是那么那么少。
幼稚的我不知是爸爸让着我,总以为爸爸不如自己。于是我更加过分了,爸爸有时甚至站着骑车。
后来,爸爸病了,那么虚弱,那么瘦!站在他的病床边,我忽地似乎懂了什么。往日的碎片冲撞着我的思想。我看到了,看到一位胖爸爸努力让给车后的小女儿更多空间。
爸爸终于康复了。我,那个曾经不懂事的女儿再次坐在他的自行车上,我看见他的背,那么瘦。他的身体习惯性地朝前坐着。爸爸,你还在让给女儿更多的空间吗?
晚风吹来,吹湿了我的眼眸。我好想,给爸爸让出地方。可是他早已不需要了——他那么瘦。我的想法,太迟太迟了!
但是,我还是轻轻对爸爸说了一句:“爸,后面位置大,朝后坐点吧。”我看见爸爸笑了,也许在这一刻,他明白了:女儿正在用一颗读懂父爱的心为他让出空间。
小时候,爸爸用“让”装点女儿上学的路;后来,女儿悄悄读懂爸爸“让”的爱;而现在,女儿和爸爸共同用爱让出自行车上那美妙的空间。那空间,注定永远填不满。然而充满它的,是爸爸“让”出的爱。
爸爸,再向后坐一点吧。
见字如晤。
所赠发簪和耳饰悉收,古风典雅!妹妹手工日益精致,昨夜绾发小试,虽无流苏摇曳,但黄贝花和淡翡翠叶子的搭配别出心裁,举动之间簌簌作响,清脆悦耳。
那款白水晶和白玛瑙的水滴耳坠,真是惊艳,色泽温润,指触冰凉,揽镜自顾,平生温柔无数。
遥想再过一月,满城花草香,即可着那身淡蓝色对襟襦裙,插上这套发簪和耳饰,于院内海棠树下饮茶读书,不觉抿嘴一乐。那时你若有空,可否前来一聚?
知你惫懒,所以不要勉强,一切随缘。刻意而为,反倒不美。
你说最近气血颇虚,建议饮食多加调理,适当散步,不可运动太大,循序渐进为好。
惊蛰将至,风暖梅开,你家后有处小梅园,不妨多去。
我今晨外出时,听鸟声浓密了许多,流丽啁啾,欢愉悠扬。
院外的那一树老桃,你我二十年前,亲手共植,如今也垂垂老矣,但当下桃花已吐了满树芽,大的如稻谷粒。
软枝新发,色为深褚红,年岁渐长,枝干就慢慢蒙了尘,裹上一层灰白外衣,日子久了,从那灰白外又生出一层暗暗的锈铜绿。树尚如此,何况人心?
你前些日说,最近情绪低落,意兴阑珊,我也曾有同感。年过不惑,体能下降,更知自己力量有限,此生白驹过隙,逆旅而已,对未来不再渴盼,所谓万里归来,犹是少年,不过是齐彭殇,等生死的虚诞之语,但老庄的恬淡寂寞、潇洒豁达之气不可没有。
我辈平凡之人,不可能视邦国之争,如蜗角相触;世事治乱,犹蚊虻过前。但也不必太戚戚于一人之生死荣瘁,德修日进,自有欢喜。
你道各种信仰于此生不过是修行的'工具,最终都引人归向真善美,我很开心你和我说出心底话,岂会与你争辩?但我既认识了基督,你又是我此生知己,便不能不和你简要说明我因信仰而生喜乐的根由。
《创世纪1:26--28》说,人是按照上帝的形象和样式造的,并赐人开拓大地,管理地球生物。可见,人生不是无意义的,是因爱而被创造的。
《约翰一书4:8》说,“上帝就是爱。”人有爱心,就是反映了上帝特质。
《传道书9.11--12》说,“人的经历,全在乎时间和不可预见的遭遇。”所以没有预先安排的命运,在这不完美的世界里,意外随时发生,死亡是全人类的大仇敌。
然而神爱世人,赐下他的独生子作为赎价,给全人类以永活的希望。
拉拉杂杂说了这些,妹妹莫烦。乍暖还寒时候,捂春晾秋。我前些时推荐你读那本钱穆先生的《国学概论》,不知有何收获,若有所得,还望不吝分享!
如若下半年有时间,姐姐或许会去姑苏看你,一切随喜,爱你!
偏教黛眉长
于2018.2.26夜
什么是孤独?
孤独,是一种心灵的解脱。身处喧市,有时候一个人静下来,望日出日落,观点点繁星,于寂静中追寻生命的真谛,陶渊明“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旁人对此感到非常惊讶,为什么您能做到如此呢?他悠悠然回答道:“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将内心远离世俗的'官场,便自然投入于孤独的空间中。这位被后世誉为“田园诗人之首”“隐逸诗人之宗”的诗人,曾任祭酒、参军、县令等职位,最终因厌倦官场而投入田园,以耕为乐,以诗为伴,静度晚年。同样满负盛名、开浪漫主义诗之先河、被后人誉为“诗仙”的李白,在唐朝的官场上三进三出,终究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只得在诗酒中,想象他一个人所成的世界。“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写出第一次入长安的失意,“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言尽了多少官场艰难的孤独。这份孤独。并不是世界上只剩一个人,而是一个人便能成一个世界。以诗酒为伴,以月夜为友,亦是沉浸于幻想中的解脱吧。
孤独,是一种人生的修行。一本书,一盏茶,一油灯,数青苔,是刘禹锡式的孤独。他将孤独当做是人生的修行。“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居于陋室,惟吾德馨,不与外流合污,净身志行高洁。正如他自己所言“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同比于斯之陋室,更是如此。谈到将孤独作为修行的,便不得不提孔子的学生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知其忧,回也不改其乐。”他人无法忍受的“忧”,在颜回这里却变成了“乐”。以忧为乐,是他独有的精神态度,却也因为这样而孤独,深居于陋巷之中。大方无隅,大器免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大陋,或许便是大雅。
或许如今的我们,无法体验到古人的这种孤独,只能看着“高山流水觅知音”而努力追寻,却感觉这孤独的空间,愈发缥缈,愈发无形,于我们的目光中渐渐消失在阴影的深处。
一个人静静坐在街角,望着繁华的闹市,这是一种孤独;
一个人静静望向窗外,远观着大地山川,这是一种孤独;
一个人静静立在山巅,默默地注视脚下,这是一种孤独;
一个人沉浸于自然中,细品日月,仰天踏地,这也是一种孤独……
或许每个人历经的孤独不同,但生命从来不曾离开过孤独而独立存在。正在经历的孤独,我们称之为迷茫,经历过的那些孤独,我们称之为成长。也许多年之后,回望这些年来踏下的足迹,你会发现,唯有星空仍是那一片星空,唯有繁星依旧沧澜闪耀。
对一个人而言,没有改变不了的未来,只有不想改变的过去。——后记
泰戈尔写过一段话,意思是说:一个富翁的富并不表现在他的堆满货物的仓库和一本万利的经营上,而是表现在他能够买下广大空间来布置庭院和花园,能够给自己留下大量时间来休闲。同样,心灵中拥有开阔的空间也是最重要的,如此才会有思想的自由。接着,泰戈尔举例说,穷人和悲惨的人的心灵空间完全被日常生活的忧虑和身体的痛苦占据了,所以不可能有思想的自由。我想补充指出的是,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类例证,就是忙人。
凡心灵空间的被占据,往往是出于逼迫。如果说穷人和悲惨的人是受了贫穷和苦难的逼迫,那么,忙人则是受了名利和责任的逼迫。名利也是一种贫穷,欲壑难填的痛苦同样具有匮乏的特征,而名利场上的角逐同样充满生存斗争式的焦虑。至于说到责任,可分三种情形,一是出自内心的需要,另当别论,二是为了名利而承担的,可以归结为名利,三是既非内心自觉,又非贪图名利,完全是职务或客观情势所强加的,那就与苦难相差无几了。所以,一个忙人很可能是一个心灵上的穷人和悲惨的人。
这里我还要说一说那种出自内在责任的忙碌,因为我常常认为我的忙碌属于这一种。一个人真正喜欢一种事业,他的身心完全被这种事业占据了,能不能说他也没有了心灵的自由空间呢?这首先要看在从事这种事业的时候,他是否真正感觉到了创造的'快乐。譬如说写作,写作诚然是一种艰苦的劳动,但必定伴随着创造的快乐,如果没有,就有理由怀疑它是否蜕变成了一种强迫性的事务,乃至一种功利性的劳作。当一个人以写作为职业的时候,这样的蜕变是很容易发生的。心灵的自由空间是一个快乐的领域,其中包括创造的快乐,阅读的快乐,欣赏大自然和艺术的快乐,情感体验的快乐,无所事事地休闲和遐想和快乐,等等。所有这些快乐都不是孤立的,而是共生互通的。所以,如果一个人永远只是埋头于写作,不再有工夫和心思享受别的快乐,他的创造的快乐和心灵的自由也是大可怀疑的。
我的这番思考是对我自己的一个警告,同时也是对所有自愿的忙人的一个提醒。我想说的是,无论你多么热爱自己的事业,也无论你的事业是什么,你都要为自己保留一个开阔的心灵空间,一种内在的从容和悠闲。惟有在这个心灵空间中,你才能把你的事业作为你的生命果实来品尝。如果没有这个空间,你永远忙碌,你的心灵永远被与事业相关的各种事业所充塞,那么,不管你在事业上取得了怎样的外在成功,你都只是损耗了你的生命而没有品尝到它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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