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童年里,有那么一个地方,包含着童年许许多多的回忆;在那里,我遇到一位位与我从素不相识到无话不谈的同学;遇到了每周让我们背诵笔记,写一篇作文的老师,我在那里收获了我永久记得的回忆。
在这里,我从作辅班一直学到到考场大突破班,在这几年来,我收获到许多知识;收获到与我们相处成朋友的师生情;收获到宝贵的友情。
在这里,我体验到单手剥鸡蛋的挑战与乐趣;体验到生吃辣椒的痛苦;体验到去酒店与同学共吃一道菜,共抢一碗饭的快乐。现在想起来,不禁为原来的我们而感到幸福。
回想起以前,我们每到周日八点半之前准时到达学校,都会抱怨道:“每次都要那么早到,害得我都没睡醒。”即使我们这么说不想来,可我们还是坚持到了现在;我们上课时,老师严肃认真;到了下课,她便与我们玩耍;草莓老师经常上课会给我们灌入一大碗的“心灵鸡汤”,原来,我们都很嫌弃,现在想起来,再也听不到草莓老师的“心灵鸡汤”时,不禁伤痛万分。
原来,我们一直在吐槽草莓老师很黑,一想到以后难以见到后,便觉得黑点挺好。原来,我们一直都在说不想来呼吸作文,每周都要背笔记,写作文,还要写家作,太累了。可是,这次课将会是我们最后一次吐槽草莓老师,最后一次写作文,最后一次……我们要与这说再见了。
从呼吸一到考场大突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就是在这段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的日子里,布满了我在呼吸作文的回忆。
在这个夏天,我们就要离开这个地方,在下个学期,这个教室也会坐满人,但那群人不再是我们……
我轻轻漫步在秋天的风里,看到行人眼中的匆忙之色,又看到一个小老板收钱时眼中的欣喜,情不自禁地回想起爷爷的目光,那里隐藏着一种深邃的光芒。
爷爷早已年逾古稀,乡下生活让他变得坚强却不失淳朴、细腻。他尤其喜欢孩子,对我更是无比疼爱。小时候,我常跟着他在家乡的稻田中玩耍。刚刚割完稻米,半截稻杆金黄闪烁,映入我的眼。目光所至,一切都被这颜色覆盖,我的瞳孔渐渐与这稻杆融为一体。我拉了拉爷爷的手,他带着我,开始在稻田中缓缓奔跑。跑着跑着,我们爷孙俩不约而同地目光相接,我在爷爷的眼中望到了一泓秋水,那是对丰收的喜悦,掩去了他渐渐苍老的背影。不知为何,我竟然下意识地将这一刻死死地记在心上,永远不忘。
突然,我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顿时感觉半边身子被吸附在软泥上,疼痛感猛然袭来,眼中也被糊上了泥土。爷爷飞快地奔来,一把把我捞起,他紧紧拥抱着我,轻声安慰我,让我体会他的温暖。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徘徊,尽是担心与懊恼,确认我无大碍后,我们又是相视一笑,夕阳倾倒在我们的眼里,温暖的感觉在心中弥漫开来,使我感到暖洋洋的。
想到这里,我的眼中不禁一阵模糊。从记忆中醒转,蓦然发现那个与我欢声笑语的爷爷已经离去。病床前,他把浑浊的目光牢牢地投在我身上,嘴角浮起一抹满足的微笑……
眼泪落下,模糊我的目光,打在我的心上。爷爷的目光悄然而至,却又转瞬即逝。我的心中似乎缺了一块,即使时光流转,却依然无法愈合。
我的泪水填满了眼睛,就像一方浅浅的水池。我在那一方泪池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目光如温暖的阳光,向我奔来……
走在大通的老街上,我有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这是一个同我家乡一样的有着悠久历史的老街,它的石板路和我家乡小镇的青石板不一样,是麻石铺就的,褐色的麻石如同一块块写就这个老镇的历史记录。那些有了许多年头的老屋似乎再也承受不住历史的重任,有的已经坍塌,有的也行将坍塌,但是给人的感觉并没有多少凄凉,反而让人对它们产生了一份敬重。
其实,于大通我仅是一个路客,就像它当年繁华时经过这里无数过客中的一位。我是带着一份好奇和尊敬来的———在黄复彩先生的文字里,我许多次触摸过这个名字。黄复彩先生是我省著名作家,也是我敬重的老师。大通是黄复彩先生的故乡,先生对它有着一往情深的爱恋。那些故人、那些乡俗、那些老街的景物、那些残留下来的印记、那些已经逝去了的故事和岁月等等,都在先生的文字里寻找得到。我循着先生的文字,在这个初夏的清晨,慢慢悠悠地在这条老街上寻找,在这个陌生的街道,我不用担心有人搅乱我的思绪和行程。下街头的理发店据说已有60多年的历史,面貌和格局以及里面的陈设一看便知有了许多的年头,七岁时从对江的和悦洲刚搬来此落户的黄复彩第一次在这里理发,当年给他理发的老人依然健在已经80多岁了,且还在从事这行手艺。理发店的门敞开着,一位50多岁的健壮男人肩上搭着一条毛巾立在门口冲着我微笑。我伸出大拇指做了个夸赞的动作,他会意地点头。
街道很洁净,来往的人都有着小镇人特有的悠闲,这种悠闲我是打小就熟悉的,门前的妇女在摘着毛豆或细心地剖鱼,这是一个江边小镇,听说鱼和虾米挺鲜美,来此的人都想尝一尝这里的鱼虾,难怪当年的洪云龙饭庄开得红火热烈。
而洪云龙饭庄后来便成了黄复彩先生和几户邻里的家了,它坐落在上街头,如今那个饭庄的老屋也已经被新建的楼房取代了,找不到一点当年热闹红火的影子。在它的对面有几位老人闲坐在门前,听说了我的来意后,一位姓曹的老人指着新楼房告诉我:“早换了人家了,不过,黄复彩常回来看老街,前年还带着他92岁的老母亲回来过一次呢,人走得再远,也离不开自己的根哪。”我想,那一次的返乡无论是先生还是他的高龄母亲一定都很感慨也很快慰吧。
我很想寻找到当年的茶馆,要上一碟茶干和两根炸得焦黄爽脆的老油条,再就着一壶老茶慢慢地品一品老街的滋味。然后,再买一包清字巷夏奶奶家的“洋糖发糕”带回去,倘若时间许可,我跳上“小划子”到对江的和悦洲去看一看,那里有一条“二道街”也挺热闹,在街道上还可以听到弹棉花的声音,我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听到那节奏明快,韵味十足且蕴含着浓浓暖意的声音了。
面对着缓缓涌动的江水,我想象着当年的那个文学青年坐在江堤上起伏的心情,在他的眼睛里,家乡的一切似乎都是美丽的景致,正是这些景致滋养着他的文学心田,让他产生着莫名冲动,于是,他背负着对家乡的厚爱走出了这方故土,到更广阔的天地去寻找他的思考和关切。当他收获满满功成名就,在掌声和敬重的眼光中重新走回这条老街时,尽管当年的老街已经物是人非繁华早已不再,但是,他心底的老街依然没有改变:老天主堂的钟亭依然屹立着,屋后的池塘还能寻到他和小伙伴们扳虾的身影,火钟敲打的声音仍然在梦里让他惊悸,拥挤的老屋弥漫着的煤烟还是那么温馨并浸淫到每一个毛孔里,父亲开心又不无讥讽的“洪云龙饭庄又开业了”的吆喝声犹在耳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乡,在心里,每个人的故乡都是最美的景。我知道我现在行走在不属于我的故乡,我的感觉仅是对一名挚爱故乡老人文字的延伸解读,我无法真正走入他对大通的那份深厚情怀,但是,当我踏入我的故乡小镇的时候,我的情感肯定同先生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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