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春兩杷自己的激情向大地傾吐以后,便停下了。
我带着周末特有的一种轻松感,漫无目的地走上路边的 土坡。柔和的春风拂过我的面頰,四周弥漫着一种黄土高原特 有的泥土芳香和春雨湿润的气息。我貪婪地大口呼吸着香甜、 新鲜的空气,一种清凉的快感渗透了全身。忽然,一双手蒙住 了我的眼晴。
“嘿嘿。”一声憨厚、调皮的笑声传进了我的耳中,紧接着, 蒙在我眼睛上的手松开了,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张瘦瘦的小黑脸!
“秀旦!”我脱口而出。
“洋学生在这儿做啥? ”秀旦两只灵活的眼睛充满着笑。 “没做啥。”我看见秀旦旁边的小瓷盆和小刀不解地问,“你干啥去?”“剜苜蓿芽去。”“剜苜蓿芽?”“哟,洋学生把这都忘了。 后天是三月三。‘三乃三,苜蓿芽芽缠搅团’。”秀旦连珠炮似地说。
“苜蓿芽,缠搅团。”我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记得上学以前,年年快到三月三,我和秀旦、山女、甜妹都去剜苜蓿芽。剜 回来用水一煮,放上调料,混在荞面里缠着搅。我现在仍记着 它的香!
“咱们一块去剜行吗?”我不由得问秀旦。“咋不行!我是 专门来叫你的。”“太好了!”我拉着秀旦跑下土坡,到家里拿了 一个小盆和一把小刀,兴奋地和.秀旦向她家的苜蓿地走去。
先过一条岔道,秀旦放开嗓子喊:“山女,甜妹,你两个死 鬼,咋不走?”“你才是死鬼,你答应喊我俩的。”从秀旦家隔壁 跑出了山女和甜妹,“喲,你也来了!今天没去学校?”她俩见了我,眼里放出异样的光彩。“今天是星期六,下午放假。”我答 道。
我们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到了苜蓿地,苜蓿已经长出嫩 嫩的芽。我们蹲在地上剜。秀旦用左手拽几棵苜蓿芽,右手用 小刀从根部轻轻一剜,几棵苜蓿芽便剜下来了。山女和甜妹也 剜得很快,我也不算落后。我们挑最嫩的剜,地里一阵有节奏 的剜苜蓿芽声。
“刘彦昌,哭的两眼泪……”秀旦边剜边唱起了秦腔。“嘿, 咱秀旦长到18,一定能当戏娃子。”秀旦唱完,甜妹称赞道: “啐,咱有那福。”秀旦紅了脸。“秀旦洗碗都唱秦脸。”山女笑着 说,我们都笑了,秀旦更不好意思了。
“一月里来……”甜妹亮起圆润的'嗓子唱起了悠扬的《花儿》,她唱得确实好。“好!比歌唱家都唱得好!”我情不自禁地称赞。“你笑话我做啥?咱能比人家收音机里人唱得好?”甜妹嗔怪地对我说。
山女不会唱,但她会讲很多“古经”。她又给我们讲起了那个离奇的“毛野人”的“古经”。
“你给咱们把学校教的洋歌唱一个吧,那才好听哩!”秀旦挪到我身边说。“我不会唱,”我抱歉地对她说。“不行,得唱。”“唱!”“我给你们唱‘三月三’吧。”我对他们说。“三月三,苜蓿芽芽……”我唱起了那首“三月三”的歌谣。“好听!”“洋学生唱得到底是好。”我还没唱完,她们就称赞道。可我还在忘情地唱着。慢慢地,她们也和我一同唱起来:“三月三,苜蓿芽芽缠‘搅团’……”
不知不觉,我们各自的盆里都装满了苜蓿芽,我们双手托着盆往家走。“后天到我家吃‘搅团’。”秀旦对我说。“到我家吃。”“到我家。”“好,我都去吃。”我的鼻子有些发酸。
到了我家门口,山女喃喃地对我说:“下回放假,你教我们认几个字,我们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我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一片淡淡的霞光披在她们的身上,我望着她们瘦削的背影,思绪万千:秀旦,你自己难道愿意穿那件总不下身的旧褂吗?山女,你那双带忧郁的眼睛,难道不是在表露对妈妈把你过早许配给人的不满吗?甜妹,你虽笑得甜,可你那粗糙的手证明你的生活不像你笑得那样甜……你们表面很平静,可心灵深处也这样平静吗?
“三月三,苜蓿芽芽缠‘搅团’……”这首悠扬的歌谣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三月三,缠“搅团”,但愿能缠出更香甜的“搅团”;但愿能缠出秀旦、山女、甜妹的心声;但愿能缠出黄土高原女孩子的甜蜜生活……
我手持着笔,无情的将所谓的“昨天”划掉,然后有麻木的扫视了一下所谓的“今天”。
那日历上留下了许多的数字和印痕。如此简单的两件事物背后藏的是无比美丽的'青春。我想哭,想撕掉这日历,可是我却没那样做。它是无辜的。
我亲手将自己的花样年华划去,它有什么错呢?我恨我自己,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懦弱。
它是一个死物。我将它整整齐齐的贴在桌上,它很听话,一动不动。但就是这个死物控制了这么多的活物。
时间是一个很抽象的概念。没有什么可以准确的衡量。古人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这太不准确了。时间是巨大的,又是渺小的;是永恒的,又是短暂的;是珍贵的;又是低廉的;是慷慨的;又是大方的。
也许正因为这样。人类就想出了用数字来帮忙,于是就出现了日历。
它确实是人类的一项伟大的发明。
它将时间制服了。将无限的时间分割成了有限日、月、年,然后让其静静的循环。将模糊的时间变的清晰,让人们一看就知道“今天”是什么时候。那么一目了然。就象透过一块无暇的玻璃看东西一样,只是叫你看着,眼睁睁的看着时间走过,就象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自***一样。它将时间固定了下来,你就只这一天的,你就属于这个数字。于是时间就呆在那里。
时间仿佛成了奴隶。所以人类很欣赏自己的发明,认为自己很聪明。
其实我们早已成了奴隶,我们心甘情愿的在数字的指控下生活。我们情愿自己的生活被模式化。然后我们变的麻木,变的冷酷,变成了也如数字一样的东西。
壮族人民每到“三月三”时,方圆数千里的男女青年,都开开心心地穿上盛装来参加,少则几百人,多多则数千人或上万人。顿时,人山人海,歌声响亮,成了歌的世界。搭彩棚、摆歌台、抛彩球、则佳偶,别有风趣。
在歌圩上,各村屯的男女青年,各自三五成群,寻找别村的青年,集体对唱歌。通常由男青年主动先唱“游览歌,”观察物色对手;遇有比较合适的对象,便唱“见面歌”和“邀请歌”;得到女方的答应;彼此互相了解之后,便唱“爱慕歌”“交情歌”;分别时则唱“送别歌”,歌词即编即唱,比喻贴切,亲切感人。男女青年经过对歌接触之后,建立了一定的感情,相约下一次歌圩再会。
在歌圩上还有碰蛋的习俗:小伙子用手上的彩蛋碰姑娘手中的彩蛋;姑娘如果不愿意就把蛋握住不让碰,如果有急就让小伙子碰。蛋碰裂后两人共吃彩蛋,这就播下了爱情的种子。
此外,还有抢花炮、演壮戏、耍杂技、舞彩龙、无彩凤、武术表演、唱桂剧等,整个山乡沉浸在节目的气氛中。
《大自然的日历》是俄国作家米哈伊尔·米哈伊洛维奇·普里什文的随笔散文,“是在春天的口授下完成的笔记”,作者严格按照大自然四季转换的时间顺序来写,从春天的第一滴水写起,一直写到第二个春天的萌动。读完这本书,正值早春时节。书中对春天景物的描写比比皆是。从植物到动物,从森林到溪水,大自然的一草一木在作者的笔下生花。他对事物细致入微的观察和恰当的描述让我钦佩。他独特的创作风格更让他赢得了“伟大的牧神”称号。
书中对创作的独特见解和写作方法有多处着墨,每一处都使我受益匪浅。比如:“对生命力的强烈渴望,常常使我们忘记我们正在冒险,而这,就是创造的力量。”“出色的猎手寻找的不是鸟儿,而且鸟儿生活的典型环境。”“对待一切东西,我总是先诉诸于听觉,然后才是内涵,悟性在曲折中上升。”等等等等,这样的话语,几乎贯穿在整本书中,在读作品的同时了解作者的创作方法,是整本书给我的最深印象。
关于创作的问题,作者讲了一个典型的例子:《公羊的奶》,他说,塔拉索芙娜,这个羊妈妈,还在用她的叶列茨语言,用她丰富的民间智慧,讲着这个故事,这就是关于她的羊奶的故事。但是,若不是我的话,这个故事就不会发表:讲故事是一回事,而写下来又是另一回事。他说,请问:这种智慧是怎么获得的?用既定的形式,可以把人们吸引到必然充满冒险的创作道路上来,但是,在揭示自己的创作技巧的同时,想要教会这一点则是不可能的。在我看来,询问一个作家的`创作秘诀,就等于要从公山羊身上挤出奶来。公山羊的本职是爱上母山羊,而母山羊的本职就是贡献羊奶。因此,关于创作的问题应该问问生活,必须自己去感受生活,而不是问热爱生活的艺术家:“我怎样也能爱上生活呢?”由此可见,写作,就是把生活中听到的、看到的故事用心写下来。
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做个生活的有心人,去聆听大自然,亲近大自然。因为,“如果能有一双慧眼观察生活,并且对于任何生物都抱同情态度的话,那么这儿就等于是一部引人入胜的书。”“人的身上有大自然的全部因素,只要人有意,便可以和他身在所存在的一切互相呼应。”“天赋即便不很高,也能成为艺术大师的。为此须得善于在创作中寻觅不朽的东西。须得根据那些得手的不朽的东西来创造新的作品,在新的作品中寻觅那得手的东西。如此日积月累,让自己的作品能饱含‘不朽的’东西,而且孜孜不倦地精益求精。”“为了描写树木,山崖,河流,花上的小蝴蝶,或在树根下生活的动物,需要有人的生活。倒不是为了比较树木、岩石或者动物,并赋予人性,才需要有人的生活,而因为人的生活是运动的内在力量,是汽车的发动机。一个作者,应该在自己的才能上达到使这一切极为遥远的东西变得亲近起来,为人所能理解。”他是“鸟儿、大地和星星的歌唱者。”他享受着文学带给他真正的幸福,在生活和写作过程中感受愉悦和满足。
全书内容给我的感觉如沐春风,跟随作者的脚步去领略俄罗斯北部的自然风情,他的创作与大自然之间有着超乎寻常的紧密相连。书中的内容,我有很多还不是很懂,这源于我自身知识的匮乏,书中涉及到的动物、植物,很多我都毫无所知,做个生活的有心人,不是一句话就可以诠释的,它需要真正的去涉足大自然,用眼去观看,用心去,用灵去感悟。
季节的变换,总会在人们的心里留下痕迹。大自然的变化,又给人意味深长的启迪。谁能以本真之心关注着自然物候的变迁,谁能像关怀亲人那样关注着大自然的风雨阴晴、草木虫鱼?这样的人不是地理学家,不是物候专家,而是一位以自己的心灵触摸自然万物的写作者——普里什文。米哈伊洛维奇·普里什文,是20世纪俄罗斯文学史上极具特色的作家,被称为怀有强烈宇宙感的诗人,具有倾听鸟兽之语、草虫之音异能的学者,还被誉为“伟大的牧神”“世界生态文学和大自然文学的先驱”。他一生都在旅行,深入古老的俄罗斯北方和神秘的中西部亚洲,远足大地,把融入自然作为开启文学的钥匙。
1953年,《大自然的日历》一书出版。它由若干短小章节的体和格言式的文体构成,加上从容舒缓的节奏和亲切善良的语调,对自然充满诗意的描摹和富于哲理的沉思,使人感动,给人启迪。可以说,这是一部纯原生态的作品。作者在序言中说“我开始尝试新的旅行,但这新的旅行与其说是朝向远方,不如说是朝向深处。我试图更深入地理解身边那些让我感到亲近的东西。”
我觉得,《大自然的日历》是一本适合春天读的书。春天里,人们的心中总有什么东西在呼号,是希望,是憧憬。在作者笔下,春天,是从向阳屋檐落下的第一滴水开始的。雪的冬天过去,光与水的春天来临。接着大青鸟纵情歌唱,家雀筑巢,啄木鸟发出击鼓般的声音,人人放眼大地心情激动。翻阅春天的章节,你会感受到土地的湿润,晨雾的绵远,白桦林的宁静,欣赏到仙鹤、红隼和天鹅的自由舞姿,聆听苍头燕雀、杜鹃和黄鹂的欢乐歌声。
《大自然的日历》的第一部分是《春天》,宛如一份“物候学笔记”;而《夏天》《秋天》《冬天》则大体上可称为“狩猎故事”,体现作者对自然和动物的挚爱和亲情。作者具备丰富的生物学知识,熟悉自然界的一切,并且对大自然一往情深,在作品中充分印证了那种“亲人般的关注”。
何谓“亲人般的关注”?它不是人类居高临下的呵护,不是具有使命感的赐予,而是以平等的`态度看待自然,并对自然满怀深情。作者细心每一个清晨,观察每一片新叶,注视一只蚂蚁的变化,和他们反映出的自然律动。在作者看来,自然的一切都是崭新而不可重复的,世上找不到两片相同的叶子,那也找不到两个相似的瞬间。生死不过是自然的转化。一棵树倒下,去滋养了另一棵树;一棵草枯萎,那是为了另一株草的勃勃生机。生,就在死亡中诞生,这就是万物相连的规律。
在大自然中,沼泽按自己的方式思考,小鸟若有所思的黑眼睛含有山林回忆的永恒。他能读懂一朵花的语言,能理解海边一块心形礁石的忧郁。正是这种对人、自然和万物的爱与善,才化为《日历》中洋洋洒洒的诗意和哲理文字。
“我站立,我生长——我是植物;我站立,我生长,我行走,——我是动物;我站立,我生长,我行走,我思考,我是人。”这是鸟儿、大地和星星之间真正的歌手。
感动于普里什文那种善待自然,将人生艺术化的行为方式,在今天,这种方式更加凸显它的价值。阅读《大自然的日历》,使你匆碌的脚步变缓,使你由衷地感到对自然的需要。因为那里,不仅有久违的纯净阳光、水流和蓬勃生长的树木,更有着越来越难以触摸到的,人类生存的根脉与汩汩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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