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喜欢骑自行车,4岁学会骑童车。今年12岁,先后骑坏了4辆自行车,村里的人都说我是“骑车迷”。如今,看到许多人都骑上了电动自行车,既省力,车速又快,我一见就产生爱慕之心。我好想拥有一辆自己喜欢的电动自行车。
电动自行车的优点有很多:首先骑电动车可以不费力气,因为它用电作动力,别说平路,就是上坡也不用脚蹬;其次他经济实惠,不像摩托车那样耗油,不用加油,不拍油价上涨,且电费也较便宜,再说它车速快,但又不是过快,骑着比较安全,警察叔叔又不查扣。
如果有了电动自行车,我家离街上不太远,要是有空我就可以骑电动车去帮妈妈买菜,买东西;每到周末姐姐放学,我还能骑着电动车去徐庄接姐姐回家。这样不仅可以节省车费,还能减少长时间等车的`烦恼。
如果有了电动自行车,我会在双休日去看望我的姑姑,给他们送去问候和礼物;我会骑车到同学或朋友家,一起写作业,一起讨论学习上的问题,一块儿玩耍,一块儿去野游。
我好像有一辆电动自行车,很想让爸爸买一辆。可爸爸怕我骑车不安全,迟迟没有买。我多次跟爸爸说:“如果,我有了电动自行车,保证不骑着乱跑,不在马路上骑,飞车!,不给您撞祸!”爸爸听了,想了想说:“那好,再过几个月买吧!”听了爸爸的话,我心里高兴极了!真想一蹦三尺高。
从此,我日夜盼望着,盼望着,我好想有一辆电动自行车。
詹西有一辆黄白相间的山地车,据说还是从千里之外的家里托运过来的,有高高的座凳,车把矮矮的。并不高大的詹西跨在上面,他的上身几乎和大地平行。他骑车总是风驰电掣,像一尾受惊的鱼在密密麻麻的放学人群里麻利地穿梭。这是一个让人生畏而又常被同学私下里狠狠贬斥的家伙。
初二一开学,老师实行一帮一对策,倒数第一名的詹西被分配给正数第一名的我,他成了我的同桌。当詹西嚼着口香糖、乒乒乓乓将书桌拖到我旁边的时候,我突然趴在桌子上哭了,很伤心,很绝望。我的哭没有任何酝酿过程,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原因。班主任走过来安慰我:“斯奇,你是班长,应该帮助詹西。”我还没说话,一旁的詹西却发话了:“觉着委屈把桌子搬出去!我都没说嫌弃!”哭归哭,我是班长,应该带头承担班上的艰巨任务,所以詹西最终还是我的同桌。但是心里是暗暗发誓了的,宁愿被老师骂,我也是不会帮助詹西提高成绩的,我巴不得他剩下两年的所有次次都垫底。同桌三星期,“三八线”分明无比,我从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有天下午,我穿着城里的姑妈买给我的一件雪白连衣裙,一整天都很是得意。最后一节课上了一半,从没跟我说过话的詹西突然塞给我一张纸条:“放学后我用单车载你回家。”我的心突然怦怦跳起来,14岁的女孩第一次收到男生纸条的心情可想而知,即使这个男生是我一向都鄙夷不屑的詹西。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动都不敢动。他却在一旁“噗噗”地吐着泡泡糖,见我没反应,他又塞过来一张纸条:“我必须载你,放学后你先在教室坐一会儿,等人都走了后我们再走。”
剩下的半节课我内心充满着极度的紧张和惶恐。那时想:这个小古惑仔要胁迫我的话,我是一点辙都没有的。何况我靠墙坐着,詹西坐堵在外面,想逃脱都没有一点机会。
放学了,同学们作鸟兽散。詹西一反常态没有冲出去。我以为他要跟我说点什么,但是他兀自趴在桌子上画漫画,只是头也不抬地甩了一句:“再等一会儿我们再走。”他说话冷冰冰的,语速又快。我不敢不从,怕今天得罪了他明天就遭到他的毒打。要知道,他曾经聚众打架,是连人家鼻子都给砸歪了的`。
我们走出教室的时候,发现校园已空无一人。詹西先在后座上垫了一张报纸,然后上前去撑稳车子,也不说话,意思是要我坐上去后他再骑上去。可是他的车子实在太高,我爬了四五次才爬上去。他戴上墨镜,弓着身子,也不事先要我抓好就开始疯狂地蹬车。我惶恐地问他:“詹西,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他说了~个字:“家。”我的声音发抖了:“谁家啊?”他的声音提高八度:“废话!难道我把你带到我家里去?”我不再做声。车子拐出校门,詹西走的是去我家的那条路。这是一段小小的斜坡,詹西很用力地踩,我坐在他后面,像一只胆小的小老鼠一样,连呼吸都不敢大声。14岁的乡下姑娘,这样看不出理由和后果的事情,我还真找不到方式应对。
从学校到我家有一公里左右的路程,我一直害怕在路上碰到同学,但是快要到家的时候还是碰见了一个。他看到我坐在詹西的车上就大声嚷嚷:“哈哈詹西!哈哈斯奇!”我刚说话,詹西怒喝:“理这些无聊人干什么?”我便闭上嘴,可是心里很不安:如果同学误认为我和詹西谈恋爱可怎么办呀?
他一直把我送到我们家院子里,我跳下去后他转身就走,对我的“谢谢”不做半点回应,整个过程中我都处于蒙昧和惶恐中,不知道詹西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进屋后,妈妈突然拽住我:“丫头,你来例假了啊?”我惊诧地扭过头,看见自己雪白的裙子上有一大块暗红,是还没完全凝固的血渍。妈妈在一旁数落:“这丫头来了例假也不知道。从学校到家那么远的路,不知让多少人看见了!”那是我的初潮,在14岁的那个下午猝不及防地驾临。
如果没有詹西用他那辆鲜艳的单车载我回家,我那被“污染”的白裙子一定会被很乡同学看到,而那些男生一定会笑死我的。虽然来例假是每个女孩生命中的必然过程,但是那在一群处于偏僻乡下的十几岁孩童眼里,可是值得嘲笑讥讽的很见不得人的大事件啊。何况我是一向受同学羡慕老师爱护的好学生。那个一向让我讨厌的詹西,却用那么巧妙的方式避免了我颜面尽失。
第二天见到詹西,他一如往常坐在那里,一如既往视我为空气。我坐下来,轻轻地跟他说:“谢谢!”他似乎有点不耐烦似的:“没什么啦!”从那一刻起,我发誓要对他充满敬佩和感激。
那以后我很多次主动去帮詹西,他不怎么配合,但是我愿意这样“自作多情”地厚着脸皮帮助他:主动给他讲解难题,提醒他上课不要看武侠小说,别人讲他坏话我也替他辩驳。詹西从来对我的好意不以为然,他似乎对做一个品学兼优的孩子没有丝毫兴趣:他的成绩后来有所提高但依然够呛:他也没再”强迫”我坐上他那辆很炫的单车。
初三下学期,詹西回到他的城市。他走得毫无预兆,离开之后班主任才通知我们。詹西的离去可能对其他同学造不成任何影响,但是我,却从那天起长长地想念并感激着他,以及他那辆温暖美丽的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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