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绿衫,葱绿的珍珠绣鞋,骑在天山雪驼的背上,一截雪白的纤足一荡一荡,笑靥如花。这是十年前的云歌。那时的她不谙世事,却已知良善,十足的林间精灵。
仍旧爱极绿罗衫仍旧在腰间的荷包里挂满了做菜的各种调料,仍旧纯真灵动,精灵比十年前只增不减。除了她已明白自己当年所做的女子送男子绣鞋的举动的含义而暗自脸红,除了她开始隐隐拒绝穿红颜色衣服而是要把它留着日后在某一天穿给她的"陵哥哥"看。
于是,一个俏丽灵动、纯净狡黠的云歌呼之欲出。
桐华说,她着力于塑造每个人的性格,而不是为了事而写事。我想,她做到了。毋论如此的云歌还有那一众性情中人,《云中歌》中从无真正的坏人,没有纯粹的好人,他们都是真实的人,都是被命运捉弄的悲情之人。其实,谁没有自己的喜剧和悲剧,这样的人才丰满,这样的故事才精彩。
我爱极了每一个人物,即便是对逼迫刘弗陵、弄权谋的霍光,也难以真正的去讨厌,因为他虽对不起皇室却对得起他大司马大将军的身份。
清冷淡然,存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镇静安宁,对世事洞察,八岁起便顶着皇帝的身份独自坚忍、独自行走,刘弗陵却自有一份对朝堂局势的掌控,对大汉天下的爱护。他对众人深沉冷淡,却给云歌一双清亮温柔的眸子。
"雅如静水明月,飘若高空流云,暖如季春微风,清若松映寒塘。"这般形容一个男仔,云歌犹嫌不足。小时的荒漠般的死寂荒芜的眼睛,化作今日温润如玉却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孟珏就像个谜,他要前程似锦,却不愿用云歌去换;他心底的计较权谋,占据不了云歌的位置。
既有狮子般的慵懒随意,又有民间升斗小民的卑微暖意;既有高高在上的冷淡,又有开朗明快的笑容。刘病已就这样将高贵、卑微、冷淡、温暖这几种及其不调和的气质融于一身。这样一个男子,却在人出乎意料间显出了他心中的野心与谋略,这是怎样一个平凡又高贵、温和又狠辣的男子。
容颜清丽,眉眼间几分泼辣劲。她自卑又自信,她柔弱也坚强,对病已的痴情,对云歌的姐妹之情,即便做了皇后都庆幸自己是棵麦草,这都让我看到了一个令人动容的许平君。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好,每个人都又每个人的美,我却执着于刘弗陵和云歌的情。他们的爱情不突兀、不莫名,他们的情不只是因为他们相遇了,亦不仅仅在于那一个承诺,其实,自他们相遇,他们注定相爱,因为他们本就是一类人,虽然刘弗陵冷漠如冰,而云歌热情似火。"白头如新,倾盖如故",形容他们再好不过。
从云歌明媚如人间四月天的笑颜给被重重宫闱压垮的刘弗陵心中添了一抹亮色开始,从云歌找到了一个肯听她叽叽喳喳、肯信她的故事的人开始,他们就开始了"惺惺相惜"。刘弗陵惊诧羡慕于云歌走过了那么些他只在书册上读到过的地方,云歌感动惊喜于刘弗陵竟肯相信她那些奇异的论调。虽然,一个生于长安宫墙内,一个长于广袤大漠中;一个自小孤寂,一个备受宠溺,可他们心中有着各自或明或暗的怅惘和孤独。而这样的恰好,再加上云歌口中的塞北草原和大漠戈壁,惊涛骇浪的大海和安静宁和的雪窟,西域匈奴的高超马技和大秦安息的奇巧工艺,令他们彼此慰藉着。于是,绣鞋为信、发绳为凭,从此牵起了他们长达十年的思念。
"我收下了,云歌,你也要记住。"即便晓得云歌并不明白绣鞋相赠的意义,刘弗陵依然许下了这样的承诺,让这个绿罗裙中的精灵从此映在了刘弗陵的眼眸中,也印在了我的心里。也许只有在想起那袭绿影,耳边回荡起那声声清脆的"陵哥哥"时,他方能从沉重的政局和国事挣脱出几分喘息的机会,甚至得到些忘记凡尘的快乐。
我知道云歌是爱过孟珏的,毕竟曾经那么快乐。然而桐华所写云歌和刘弗陵的爱情是不同的。生的刘弗陵可以让云歌快乐的生活,逝去的刘弗陵会让云歌有力量活下去。一年之约却让原本逃避的云歌正视了自己对陵哥哥的感情,也让素来沉默的刘弗陵频生笑颜。与陵哥哥的孩子让原本一心求死的云歌生出无尽的生存意念。陵哥哥未完的心愿更让云歌心怀对他的爱重新开始。刘弗陵给云歌的,永远是贴心的怀抱和温暖的回忆。一个"汉昭帝"的名号只是代表着朝堂的三个字而已,于她有什么意义,又与她有什么联系,云歌会无所谓地说:"我为什么要去送孝昭皇帝?"旁人不敢直呼其讳,云歌却只记得他是她的"陵哥哥"。那个会对他笑会由她闹,会同她论天下奇闻趣事,会温柔地对她说"云歌,从今以后,我想只做你的陵哥哥"的男子从未离开过;那个与她相约一年要开她心扉,与她游戏要她开心,为她的将来而不肯从她,临终为她铺路的陵哥哥会永远陪着她。"你们不是都要我忘记以前的事重新开始吗?我现在真的决定忘记了,忘记所有的`人和事,只记得我和陵哥哥之间的事。我要走遍天涯海角,搜集有趣的故事,以后讲给他听。"云歌这句话让我心痛却也让我温暖。至少,还是有幸福的,尽管那么些悲剧在生命中经过。
《云中歌》三卷,云歌从希望到失望又找到希望,从希望跌入绝望又重回希望,徘徊反复,来来去去,经历了人世的大悲大喜、大爱大恨,虽是苦,也是甜。从逃婚离家到长安,却发现苦苦寻找的陵哥哥早已忘记自己而且身边早有佳人;偶遇孟珏心动,以为被幸福包围,却惊觉所谓的"偶遇"不过一场谋划;心神俱疲的云歌欲返西域,却见到了思念的陵哥哥,终明白自己错认他人;一年之约温暖了云歌无措的心,本可长相厮守的二人却遭遇刘弗陵病重的晴天霹雳。之后,陵哥哥的死因直指为自己视为大哥的刘病已,曾深爱的孟珏亲手给她喝下药,情同手足的姐姐许平君在心痛中产后血崩。一切的一切,让云歌应接不暇,痛心难当。
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是孟珏最初的筹谋和令成君因嫉生恨吗?是刘病已为了皇位计害刘弗陵又错负平君吗?是霍成君为后位为霍氏为嫉恨而行的计谋吗?是霍光为权势对刘弗陵施毒和欲立傀儡吗?是昌邑王刘贺心软而败令红衣衔憾而去吗?
他们都有自己的悲剧。当我看到刘病已打开封藏在树中,大家年少时写下的心愿而落泪,当我看到霍成君在冷宫中自缢而亡,口中一句"爹爹,女儿错了!"。当我看到霍光因忧心边疆战事而病倒,当我看到刘贺抱着红衣的衣棺痛不欲生,我的心阵阵抽痛,一如我看到刘弗陵在云歌的低泣中渐渐冰冷,看到孟珏身中重重箭矢而落入沧河生死未明,看到许平君在对病已、对虎儿的惦念中闭上双眼,看到红衣握着同心结的手在刘贺面前重重垂下。
我仿佛又看到他们坐在坡上,云歌和平君在斗草,孟珏和刘病已在笑,大公子刘贺在闹,一如当初。
我仿佛又看到他们泛舟湖上,对诗赏荷,云歌和刘贺的独自被砸而不平,众人为平君文才的进步而感慨,一如当初。
可是,一切都变了,时光终是留不住的。云歌离开了,带着刘弗陵离开了。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因为孟珏说的对:"你不是个会恨的人,刘弗陵也不是。"如此,尽管诸事已变,众人已散,我还能在那缕阴影间瞥见一片浓郁的阳光,这才是云歌。
歌声起,我又听见了那声声"陵哥哥,那声声"虫儿飞,虫儿飞…",听见了那声声:"奴家若去天之涯呢?""相随。""海之角呢?""相随。"
所以,很多探险家最后都死于探险,他们可能也就是在等着这一天的悲壮。实现梦想的过程是最美的,要懂得享受,不管是甘还是苦,真的等到梦想实现了,可能又会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反而有落寞的感觉,可以说实现梦想的一刻就该找下一个梦想了。人就是在瞎折腾,自己很带劲儿,旁人看看也就逗一乐,甚至看你热闹的人都不多。所以,要区分真梦想,还是跟风或被时势所逼的假梦想,把精力投入到自己真正喜欢的方面去才能无悔。
故事主人公就是喜欢走钢索,家人强硬反对了宁愿离家出走也要跟马戏团学技艺,不但不挣钱,还贴钱买手艺,不过有钱难买我愿意,追求嘛。后来又非要在纽约双子塔之间走,你一个业余票友,要干职业选手都没敢做的大票,而且你第一次看到双子塔时精神都崩溃了,这玩意儿图啥呢。我是可以理解的,只要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又不伤害他人,那就勇敢地追求自己的梦想吧,他人的看法与非议就别管了,瞻前顾后,处处摆平,那只能成为一个平庸的废物。而跟我一起看电影的家人就理解不了,认为他有病。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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