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韩xx先生说完这句话,我的心顿时寂静了,我在心里默默念道:课结束了,难道意味着阿尔萨斯也要完了吗。不,因为我们的血管里流的法兰西的血液,我们会团结起来反抗外敌的……同学们坐在教室里,谁都没走,他们脸上都挂上了乌云,耷拉着脸,还有几个女生在底下偷偷的哭。韩xx先生转过身来,见我们都还没有走,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只是慢幔地迈着沉重的脚步, 走上楼去了。听着楼梯上传来的叹息声,我想他心里一定很难过吧!我知道他表面的镇静是装出来的,他并不想让学生们看出他的痛楚,只是把所有的痛苦都一个人抗着,也许他只想让学生们记住这最美的一刻吧!
同学们陆续走出教室,虽然万分不舍,但我还是收拾好书包,走出学校。我走得是那么竟是那么慢,腿上好像绑了千斤重物。我努力控制自已不回 望头,因为每当看见学校,就会想起在学校的快乐时光,我的心中便多了-份痛楚。我多么想把这份痛楚发泄出来啊,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可是似乎连泪都跟我“耍脾气”, 无论我怎么努力,我……还是哭不出来,也许我早已习惯男儿有泪不轻弹了吧!“为什么,为什么?人都是这样,只有失去了,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我对天大喊起来。
我漫不经心地走在路上,悲愤和伤心占据了我的大脑,我感到有-股气哽在喉咙里。路过铁匠铺时,听见铁匠华希特对他的徒弟流:“你收拾收拾行李吧,留在这儿当普鲁士的奴隶,不如我们走得越远越好。哎……”“是啊,走得越远越好,越远越好——”我不禁抽泣一下。街道上没有-个人,宽敞的大街上显得很寂静,似乎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很轻。这时,从远方传来普鲁士兵的号声,我顿时那团哽在喉咙里的怒火直窜心头。可我不敢上前去,因为我知道我敌不过他们,他们太强大。这时,在我心中有一个指向标,让我不停地往前跑,我甚至不知道终点在哪儿。最后不知过了多久,我停住了脚步。这时,我才回过头来,看看周围,原来是镇公所前面的布告栏旁。这时,我才看清布告栏上写了什么,那是几个刚劲有力的大字:柏林来了命令,阿尔萨斯只准教德浯。看到这儿,我偾怒了,我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_下子火山爆发了。我伸出手,扯下那张通告,用手撕成了碎片,抛向天空,风吹散了碎片,飘飘零零地散在地上。我悲怒地喊道:“还我法语,还我祖国。”画眉鸟在枝头叫着 ,似乎在为我们的.祖国叹息! 忽然,_声惊天动地的雷声打破了寂静。我呆呆地抬头望着天空,-道电光划破那黑色的天幕,好像-把利剑把天劈成了两半。霎时间,暴雨像天河决了口一样铺天盖地而来。雨越下越大,雷越打越响,整个大地似乎都在颤抖……“下雨了” 我默默念道。我伸手触碰雨丝,我的心不由得一颤,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早已分不清那是泪水还是雨水,只知道我哭了。我蹲下身子,坐在了雨水中,溅起点点水花。天是那么静,只听到雨的声音 。雨点打在我的身上,风儿吹打着睑颊,我全身湿漉漉的 ,我在雨中颤颤发抖。我的心已经随雨点消失在地上,无声无息。我在雨中默默坐着。
我终于和“日出而息,日落而作”的“颠倒黑白”的作息告别。
我参加了五场婚礼,当了一回伴娘。
我去了一个未曾踏足过的地方,享受了人生首度年假。和申一起去的,自己订机票酒店,自己制定旅游攻略,感受那里的人们是如何生活的。那里有阳光海滩,有道教庙宇;有钢筋水泥砌起的楼,有奢侈品堆起的铺;有繁华喧闹的场,还有殖民统治留下的殇。那是一座人们称之为“东方之珠”的城市,母亲一直都不喜欢的城市,而我,却在那里找到了一种平静。不急不躁,无忧无伤。
我与一位久别的同窗重拾了联络,线索仅是晓敏婚礼上一张合影。人说“无巧不成书”,生活本身便是本奇妙而深厚的书。有时我们读不懂它,但那不代表它遗弃了我们。哭一场,好好睡一觉。醒来,天依旧清亮。努力,努力不放弃努力,永远不放弃。
我与蓉在晓敏的'婚礼上重逢,那个与我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姑娘,我始终难以望其项背的姑娘。我们约定,明年一起庆祝生日。
渐渐地,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各自忙着心中的明天。时至今日,才慢慢理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并非一句安慰人的空话,而是,事实的确如此。
可也有时候,我无奈地相信,有些人生来命便好一些。我以为好命的人,自然也会遇到麻烦,也有不顺,只是总令人感觉他们要幸运一些。或许他们的幸运亦非全由天定,他们的性格、价值观、对于生活的态度,这些或许才是左右他们命运的要素。可这些要素中,又有多少是天定,多少是主观的呢?
我希望所有关心我的人都过得好,可惜我没有这样的能力去实现这一点。故而我力所能及的,唯有管好自己。拥有健康的身体,强大而宽广的心灵,而后努力去靠近自己理想中的样子。若能如此,或许真有一天,我会拥有那样的力量,去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让他们的生活好起来。
昨日与多多和小花聚餐,大家依然是彼此熟悉的样子。一起吃饭,交换各自对生活的感受,毫无违和之感,依然是两年前的样子。人与人之间,大约还是要讲缘分的。自己喜欢怎样的人,与哪一个或哪一群相处得自在惬意,其实自己的心是全然清楚的。无论是友情,抑或爱情,我想皆是如此。内心是否中意一个人,是否向往与之共度余生,哪能问旁人呢?旁人所能指点的,大概只是令自己找到一个方式,打开自己的心,找到那份藏在深处的答案。倘若查无此人,那大可不必为了情感以外的任何原因委曲求全。一辈子不长,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
我轻轻擦去课本上的灰尘,缓缓的将课本一本一本的塞进书包,最后一课续写。想到明天就再也不能上法语课了,想到韩xx先生再也不能教自己了,我的眼眶不禁湿润了。但当我看到韩xx先生高大的背影时,似乎又听到了韩xx先生铿锵有力的声音:“法兰西人是最有骨气的,我们一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我顿时坚强起来,忍住泪水,抓起书包冲出了教室。
当我走到大街上的时候,镇上的铁匠华希特这时正和他的徒弟在收拾行李,准备逃离这座魔爪下的城市。铁匠华希特边收拾着行李,边对徒弟们说:“我们已经成了亡国奴了,说实在的,离开这儿是对的,指不定哪天又发生战争了呢!”听到这儿,我抽了一下鼻子,心中酸酸的。那块不吉祥的东西——布告牌,还站在原地,但是看它的人却渐渐地走光了,大概不想沾上它的晦气吧!此时的天暗了下来,下起了小雨,仿佛是上帝也在为阿尔萨斯哭泣。
画眉依旧是蹲在早晨的那棵大树上,但它的心情看起来似乎是糟透了。它的叫声变得凄惨起来,似乎也在诉说着失去国土的伤感。它瞪大双眼,望着路上的每一个行人,也许它是想从行人群中找出那个使大家都不愉悦的罪魁祸首。这眼神,在正义的人们眼里看来,它代表了大家的心里话;但如果是在像强盗那样邪恶的人的眼里的话,就会变成恐怖的、可怕的,还有点令人毛骨悚然。
普鲁士兵依旧“一二一二”地齐步走着,他们昂着头,得意地掠夺来的土地重重地踏在脚下,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我也不避让,瞪着仇视的眼睛看着这群流氓。一个普鲁士兵冲着我吼道“快让,小鬼,都当了亡国奴了,也不老实点!”我再也抑制不住情感,大吼一声:“法兰西万岁!我们属于法国!”然后发了疯般地冲向了镇公所的布告牌,一把扯下那该死的布告,撕了个粉碎。还没等干完,我的脑门上已挨了重重的一枪杆,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昏睡中,我做了一个梦,梦见阿尔萨斯的上空重新飘扬起法国国旗,我变成了韩xx先生,站在讲台前,给孩子们讲着法语,动情地讲着法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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