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我充实着你,识得的汉字越多,我便越渴望去读,去念从“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到“呦呦鹿鸣,食野之萍”,我念着,念着,我不懂得其中的含义,可在念中,你的音韵给我带来无穷的快乐。每个字都如一个小音符,跳跃着,旋转着,可以谱出曲来。它们是配合的,是相谐的,是有韵律的。其时,我仍不懂你,却已然能从你的发音里窥见你的奇妙,从你的韵律里窥见你的美丽。
年复一年,岁月于这亘古不变的重复里越加的弥厚久远,时光依旧那么的`匆然,又一个新的一年拉开了序幕!
品读过节前节后许多的有关描述年味的文字,竟无一例外的,除了说不尽的万千乡愁,就是***中的村庄没落,可笑的是,完了一个个还是火急火燎地乐呵呵的去回家过年了,县城里反倒冷静的廖无人烟,条条街道上除了红红的春联映眼外,都是铁将军把门,无人作陪。城镇化只是一个进程和理想,人终究是要回归到赖以生存的土地,毕竟民以食为天,更何况那遥远的小村口,还有一份热泪盈眶的翘首和期待,穿透每一位游子梦里的山高水遥 ,爹娘在,家就在,故乡在,根就在,村庄之于我心中当是永世长存!
走回伴随我们长大的村庄,笑迎着从四面八方奔赴而回的兄弟姐妹,拥抱离别了许久的爹和娘,惊叹村庄一年间的美貌焕然一新,目光追逐满巷道里飞奔嬉戏的孩童,陶醉在每一座庭院里久未响起的欢声笑语中,当哪一颗飞悬的心在踏进门槛才踏实放下的刹那,何曾不是幸福的泪花四溅?!这就是真正的年味,实实在在的感然和体悟。
时逢母亲去世后的第一个春节,原本欢喜的年在心里略显单调了许多。大年初一的早上,不等吃完饭收拾妥当,村里的人就陆续来拜年。门口的大房里敬献着母亲的遗容,每一个进门的乡邻第一时间都先去给老人上一炷香,再鞠上三个躬,更甚的是,有几位因为出门在外而未能参加我母亲葬礼的铁哥们,直接叩头,以示歉意,站在庭院里等的招呼亲邻的我 ,目睹如此暖人的场景,竟无法抑制自己的泪水,不再是痛失亲人的伤悲,而是这一份乡情的浓厚,让我无法承重!生活在如此尊崇礼仪和孝道伦理的村庄,何其幸也!看着那些如雨后春笋般长起来的后生们,彬彬有礼的神情举止,心中暗喜着这个村庄的未来,该是多么的令人憧憬和期待!中午,我依旧按自己的老习惯去有长辈的家里,一一拜年,尽管我不在家,屋里却依然有人在进进出出,一直到日落未停,整个村庄都沉侵在这欢声笑语的年味里,我更是动容在这浓浓的乡情里,也只有在生我养我长大的这个村庄里我才能享此殊荣,才能到那一种无以伦比的亲切和温暖,一生一世!
年终究是有味的,至少于我是这样的感受着,只有过年才将人们不善张扬的亲情和压抑许久的欢乐彰显的淋漓尽致,把平日里所有的忧心抛却给旧时光,于走亲访友的探寻中,在璀璨夺目的烟火里 ,伴随着一缕缕袅袅升起的炊烟,品尝着一道道精心而丰盛的饭菜,倾听着溢满每一个角落的欢声笑语,执手每一位长辈沧桑哲理的语重心长,欣喜着每一个家庭的和谐安康,感动着内心的每一寸柔软,幸福的憧憬于欢乐里扬帆起航!
我想,只要我们的心中满怀爱意和感恩,细心体味这寻常烟火里的一点一滴,年永远是休养生息的驿站,家永远是我们疲惫时依靠的港湾,回家过年也永远是人们不变的情结,那实在而又美好的烟火味道,那一份温暖,当是永不褪色的年味,令人期待!何以忘怀?!
我仍不满足,于形音之后,我想知道含义。于是,我翻开书,从魏晋名士“抚剑登轻舟”读起,朦胧里,轻舟湖上,月色轻拢。到唐朝,“大珠小珠落玉盘”短短七字,我未听琵琶之声,可在诗中已闻它的清脆。至宋朝,王弗之死,已隔千年,却令人泫然欲泣。到明“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八字,两物放在一起,不作任何解释,便已觉时光无情太匆匆。至清,“季子平安否”,“冰与雪,周旋久”,平淡如白水却可动人,贞观兆骞的友情通过汉字,不仅打动了纳兰也打动了百年后的读者。近现代,亦是如此,“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是汉字将雨巷形容得凄婉迷茫。脉脉相承五千年,你竟从未断绝,且不论何时,仍切实可感。读你,我已心醉,只为你独具的一份意境。我以为,我仍不懂你,因为我所知仅是冰山一角,我希望,终有一日,我能看到你的全部,且将一生流连其中。
流连其中,便永远不走,你的美,要有一生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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