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夜晚,室内仍是闷热难耐。那台小小的电风扇根本无法吹散我的焦躁,与数学题几度交锋都败下阵来,我变得异常狂暴易怒。
一只飞蛾不知从何处闯进来,直接朝台灯撞去,撒下一桌的细粉。这不速之客翅膀扇动得如此欢快,将灯拍得“啪啪”作响,似乎在嘲弄着我。
我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一把抓住那只飞蛾,然后从抽屉取出打火机:“我受够了,你不是向往光和热吗?哼!我让你在火中重生。”
我按下打火机的开关,毫不犹豫的。窗外,是蝉的尖唳。室内,是飞蛾的涅槃。在火舌窜起的刹那,飞蛾双翅快速扇动,极力远避它所向往的光和热。“哈哈!懂了吧!光是邪恶的,热是邪恶的。是它们毁了你!”
当我闻到一股焦味时,一切都为时已晚。飞蛾的双翅已经炭化,再也扇不动丝毫,触角轻微而快速的颤动着。我把它放在桌上,它的足不停的划动着,挣扎着向台灯爬去。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它仍然没有放弃对光明的追求。那柔和的灯光下是一幅多么壮美的画面呀。霎时,我心里一颤,又有些不知所措:噢!我做了什么?我毁了它,毁了一个生命,毁了一种对光和热向往的精神,毁了一个生灵的梦!渐渐的,飞蛾不再动弹,我如梦初醒:每个生命都有它生存的'权力和追求梦想的自由,任何人都无权剥夺。
奇迹没有出现,那只飞蛾还是死了。我怀着对生命的敬畏之情将它埋葬于后山顶。那里每天都可以看到第一抹阳光,也算是慰安它的灵魂吧。
有一次,天突然就阴了下来,我坐在教室里,望着窗外,不一会儿,黄豆般大小的雨
滴从天上砸了下来,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随着一声声雷,一次次的打闪,雨越下越大,我叹了一口气,郁闷今天怎么回去。
放学了,我从教室狂奔到了校门口,身上有点湿了,头发大部分都湿了。我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仔细看了看,大吃一惊——是爸爸!我十分兴奋和意外,跑到了爸爸的伞里,爸爸脸上还是那样没有笑容,什么也没说有说,只是肩并肩的同我一起走,但我感到了伞在朝我这边倾斜。我和爸爸是坐公车回去的,快到站的时候,我发现地面上的水已经没过了人们的脚脖子了,我估计水一定会没过我的腿肚子的,我心想破罐破摔吧,这是,爸爸忽然蹲了下来要背我,我愣了一下:我本身就不瘦,再加上背上的书包……“算了吧,我自己走吧。”我回答道。“快点儿吧,上来!”爸爸有些不耐烦,爸爸子总是这样没有耐心,我心里想。我趴在了爸爸的背上,雨还在下着,雨势没有丝毫的减退,我清楚地看到,爸爸的头发湿了,我鼻子酸酸的,问道:“爸,重吗?”“还好还好,不怎么重,其实就是书包重点儿。”爸爸回答道。我知道爸爸说谎了,我看到爸爸头上不仅仅是雨水,还有汗珠,我听见爸爸在喘着,我默默的看着爸爸,我发现爸爸又白发了,心中有说不出的感觉,很不是滋味,雨水打在我的脸上,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后忍不住了了,混合着雨水流了下来。
妈妈像我的一把伞,无声无息地为我遮风挡雨,在我真正意识到妈妈有多么疼爱我的那一刻,我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有一次,我不小心把手指弄出了血,妈妈看了,急得手心出了汗,东问问西问问,到处打听有没有人有创可贴?在没有人带的情况下,就手忙脚乱地给爸爸打电话。谁知,爸爸一听,便急得从床上跳了起来,把医务箱里的东西翻了一地,抓起创可贴就赶来,等他气喘吁吁地赶到时,血已经止住了。可妈妈还是睁大眼睛,双手拿创可贴,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小心翼翼地把创可贴给我贴上。那时,我只管把手伸出让爸爸妈妈帮我包扎伤口,从不知道爸爸妈妈的眼睛花了,腰酸了。当妈妈给我包扎好的时候,我还自以为然地认为爸爸妈妈应当为我而劳累。
或许慢慢长大后,才明了父母亲的爱是如此无私和贴心!
又有一次,我在上楼梯时一不小心踩空了,摔了个嘴啃泥,妈妈愣了一下,便把我抱了起来,一路上还不停地问我哪里疼,疼得厉不厉害。上楼了,妈妈轻轻地把我放在床上,拿出药水,一丁点、一丁点地给我涂上,还时不时吹几下。我忽然觉得有些刺痛,想哭,忍住!但看到妈妈那心痛我的样子,在那一刻,我的泪水热乎乎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知道那是幸福的眼泪。
这幸福的眼泪,在那一刻,留下一瓣心香!
放下笔,甩了甩酸痛的手,长舒一口气,终于写完作业了。我抬头看着窗外,月亮独自挂在空中,像一只小船。周围只闪烁着几颗寥寥微弱的星星,偶尔听到汽车闪过的声音。
我打开门,发现妈妈还坐在沙发上等我,这样的场景在我进入五年级后经常发生。我看见妈妈眼里布满血丝,反应也变得迟顿了。直到我用温柔的声音叫了一声“妈妈”,告诉她作业做好了。妈妈转过头温柔地说:“儿子,作业做完了呀!肚子饿不饿呀!我去给你煮碗面条吃吧!”妈妈的声音很沙哑。想到她白天既要送我上学,又要去上班,整天够累的,我婉拒了妈妈,希望妈妈能早点休息。我走回房间去洗澡、睡觉。
夜,静悄悄的,一阵微弱的响声惊醒了我。我慢慢睁开眼睛,心里想,难道家里进小偷了?一看,我惊呆了,原来是妈妈过来看我被子有没有盖好,却不小心摔倒了。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无法直视着妈妈,感觉有千万吨重的石头压在我心上。我的心情很复杂,感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让我无法入睡。
第二天早晨,我看到妈妈的腿紫了一大块,当时我就哭了。妈妈安慰我说:“傻孩子,只是昨晚洗澡的时候摔倒的,没事!”我听了,感动极了:“妈妈我什么都明白,别骗我了!”
就在那一刻,我流泪了。
5月12日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日子这是整个中华民族都无法忘记的日子,因为这一天在四川汶川发生了里氏8级的特大地震,死伤无数。
当抢救人员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是被垮塌下来的房子压的,透过那一堆废墟的的间隙可以看到她死亡的姿势,双膝跪着,整个上身向前匍匐着,双手扶着地支撑着身体,有些象古人行跪拜礼,只是身体被压的变形了,看上去有些诡异。救援人员从废墟的空隙伸手进去确认了她已经死亡,又在冲着废墟喊了几声,用撬棍在在砖头上敲了几下,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当人群走到下一个建筑物的时候,救援队长忽然往回跑,边跑变喊“快过来”。他又来到她的尸体前,费力的把手伸进女人的身子底下摸索,他摸了几下高声的喊“有人,有个孩子,还活着”。经过一番努力,人们小心的把挡着她的废墟清理开,在她的身体下面躺着她的孩子,包在一个红色带黄花的小被子里,大概有3、4个月大,因为母亲身体庇护着,他毫发未伤,抱出来的时候,他还安静的睡着,他熟睡的脸让所有在场的人感到很温暖。
随行的医生过来解开被子准备做些检查,发现有一部手机塞在被子里,医生下意识的看了下手机屏幕,发现屏幕上是一条已经写好的短信“亲爱的宝贝,如果你能活着,一定要记住我爱你”。
看到这里我不禁落泪了,是被这种姿势惊呆了,是被这种伟大的爱所深深震撼了。
是啊!地震可以带走人的生命,但是他带不走中华民族这个自强不息的信念。
窗外豆大豆大的雨滴落到窗台,形成一曲美妙的交响曲。忽然,门铃响了,我急忙跑去开门,开门一看,只见一个“落汤鸡”似的人走了进来,是我的爸爸。他气喘吁吁的,手里提着一大袋东西,看起来好不狼狈,袋子上都是水珠,像在水里泡过一遍似的,但袋中的物品却还是十分干燥,好似是被人精心保护住了,想一想,也只能是爸爸保护的。
爸爸的身上,衣服上,到处都是水痕,衣服已被浸透,全身上下都与衣服’粘’起来了似的。他脸上的水珠也不知是汗还是雨,混合在一起。
一时间,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爸爸就把袋子里的东西整理放好,匆忙换上***衣服裤子,来到厨房,准备烧菜,看着爸爸身后辛苦的背影,我更是感觉心里酸酸的。
窗外雨还在下着,室内却一片温暖。听着雨声与爸爸烧菜的声音,想到爸爸刚回来的狼狈,望着爸爸忙碌的身影,猛然发现,爸爸都还没有休息一下。
烧菜的声音没啦,饭菜烧好了!
我吃着饭,饭里带着点甜味儿,香糯香糯的,一瞬间,一种甜弥漫在嘴中,心间,吃进肚里又有一种难言的温暖,有一丝甜,有点酸,还有一点苦涩,不知不觉间,水汽弥漫在眼眶中,眼角渐渐微红起来,鼻头也有点儿酸,我闭了闭眼,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滑落,在脸上带出一条水痕,泪滴滴在饭中与饭融合,我再也控制不住了,几滴泪珠悄然划下带出一道道水痕……
我为父亲的忙碌而感动,为父亲的艰辛而落泪。
当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脉络才依稀可见。我永远记得,是父亲为我支起了生命的脉络,让我在成长中追忆似水年华时冷静、坚强、执着,让我逐渐长大、成熟。
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年龄的增长,我对父亲的感情逐渐淡化了,我感到隐隐的自卑与忧伤。当别的父亲鼓励考试失意的孩子下次努力时,我面对的是一声声的责备,这激起了我内心深处对父亲的怨恨,我埋怨他为什么不能在我失败时给予我一声鼓励与安慰呢?谈起父亲时,我总是默不作声,或躲的远远的,我不想听到同学们口中炫耀的父亲有多么的善解人意。
夜,这样深沉,这样寂静;月儿这样饱满,这样明亮。那伫立在寒风中清瘦的身影,却让我久久不能忘却······
只记得那晚好冷,潮湿的空气中似乎夹杂着雨丝。下课铃一响,我便冲出教室,在外面寒冷的空气中,我快要被冻僵了。外面黑黝黝的一片,几棵落光了叶子的老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忽然,我看见了那奔走在寒风中竭力寻找着的身影,任凭冷风钻进他的裤腿,掀起他的外衣。风更大了,月亮升高了。月光下,我清楚的看到了那张脸:高高的鼻梁,深陷的眼睛······是父亲!他发现我没有带衣服,顶着寒风来为我送“温暖”,那焦急的神情深深地印到了我的脑海里,我的心颤抖不已。
黑夜里,我站在熟睡的父亲床边,回想往事的一幕幕:小时候,他用彩泥给我捏好多好多漂亮的小动物,他骑车带我出去兜风,采来美丽的六月花,插在我挽好的头发上,坐在后座上的我唱着歌摇头又晃脑,活似一个凯旋的小将军,他放纵我的刁蛮和任性,宠着我,爱着我,包容我的一切。忽然间我觉得自己是个不孝的女儿,这些年,他明显地老了,瘦了。我站在他的床边深深的忏悔,一滴滚烫的热泪顺着我冰冷的面颊滑了下来,那一刻,我长大了。
夜,好静谧,柔和的月光洒满了一地;夜,好深沉,父亲那时起时落的鼾声犹如一首动人的月光曲,回荡在月色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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