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抓住的,只有无法计算的空气。
右手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中,不知所措的伸了回来。
阳光也打向了手中的书页,照在单调的空白处,或是文字的印记上,来回摇晃。
“悲伤,像巨大的河流,流淌。”
就用十个字的终结,停止了所有故事的演绎。
回忆,也一点点地流淌进视线里。
——在年少无知中扎下了细小却绵长的根须。
我们曾是伙伴,却用背叛结束了友情。于是,再多的痛也变成了恨,像一把枷锁般牢牢地套在了脖子上,这么多年,我们都在恨,都这样折磨自己,抑或从来就没有恨过任何人,我们恨的,只是过去而已,却用这个字眼来挽回自己的'脸面,我们以过去的一切来衡量现在与未来,她被封闭在自己的愧疚里,也可能从未愧疚过,只有我一个人游走在爱与痛的边缘,紧攥着过去,不肯放手。
其实我早就明白,时光治愈了我心灵上的伤痛,我并不在乎那些早已失去的情感,但习惯让我放不开对她的厌恶,是的,现在已经不是恨了,恨一个人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那是段幼稚的煎熬。
阳光在地平线上缓缓移动,某个刚刚好的角度上,将半张脸埋入幽深的黑暗里,经另外半张脸在现实里坦露无疑,在路边拾回的落叶经不起这样的温度,干枯而薄脆,握在手里,稍一用力,就可以将它弄得支离破碎,正如一直被捕的蝴蝶。比起活生生的蝴蝶,我更喜欢完整的,一大簇的蝴蝶兰,永远都那么美丽,美丽的凄凉。
我合上书,又从第一页翻起,与惨痛结局形成鲜明的对比,直线通入的悲伤情节,不给任何人留下缓和的余地,将女主人公在怨恨和误解下,被碾成夏天海上最脆弱的泡沫,鲜活的生命就在现实的蹂躏下化为灰烬。超出了笔端所能承受的重量。末了,孤独的灵魂会在天空得到解脱吧。
再次握起那片落叶,仇恨还是厌恶,你们都不该存在于我的生命里。海阔天空,就让这四个字将枷锁打破,悲伤的河床包容了一切的伤感,在厚积的泥沙里腐朽,直至消失,连残骸都不剩,同流走的河水一样无影无踪。
那一刻,现实就是悲伤的终结者。
曾经,也是他开启了一切。
落叶带走了秋天最后的气息,也带走了回忆里巨大的阴影。
我再次伸出右手,暖阳的光芒越发黯淡,却越发温暖。
秋天离开了,冬天依然温暖如春。因为心底的寒冷已被驱走。
我带着一身的豁达,走向下一个秋天。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题记
燕子飞到南方去了,有在飞回来的时候。杨柳枯萎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可是亲爱的爷爷。您长眠在这冰冷的墓地里很久很久了。孙女和您近在咫尺,却又阴阳两隔,千呼万唤也无法和您相见。这怎么不让孙女悲伤,痛苦,而又惆怅满怀呢。
记忆中清明节曾有过的快乐早已荡然无存。没有爷爷的清明节连天都灰蒙蒙的。无休无止的绵绵细雨让我悲从心起。寒风啊,请你告诉断肠人,那样爱孙女的爷爷怎么就在也不回来了。
透过蒙蒙的雨丝,我又看见了那熟悉的小山坡。满山的小草还是那么嫩绿,五颜六色的野花寂寞地开放着。还有那无人采摘的碧绿的青蓬。这一切都让我感到亲切极了。景物依旧,爷爷却早已不在了。画面再次重现,蓝蓝的'天空下,一个小女孩握着风筝的线轴,欢快地跑着。哪个紧随其后的慈祥老人不正是爷爷吗,他的脸色为何这样苍白,为什么不停下休息,我明白他是舍不得。
画面模糊了又清晰了,小女孩跟着爷爷乖乖地采青蓬。再老人的唠叨中,小女孩知道了清明节,清明果,仅此而已。粗心的小女孩,你怎么没有看出爷爷眼中的忧伤,爷爷在用最后的力量延长着小女孩的快乐。
知道无奈的离开人世。
爷爷走了,再思念和等待中,我一天天长大了。也终于明白,燕子能再飞回来,杨柳有再青之时爷爷却再也回不来了,陪我度过的是常常的思念和一年一度的清明节。
记忆中的您有着慈善的眉目,温柔的语气,瘦弱的身躯,但就是这身躯,呵护我长大,当我的依靠。
早年爸爸妈妈便把我寄托在您这里,外公去世得早,家里就您一个人,您跟我说过一句,我到现在仍清晰的记得。是你的到来,结束了这孤独。
您很喜欢劳动,但更倾向于做酸菜饼。您用那粗糙布满老茧的双手,做出了一个个香溢可口的'酸菜饼。您看着我狼吞虎咽,失笑说:"慢点吃,别噎着,没人跟你抢,还有很多呢。"我用力地点点头,听到你嘀咕了一句,当时没多想,随性就由着它去了。后来的我知道了,您说要是我妈妈在该多好呀。那时的你一定充满了悲伤和无奈。
家里有一只猫咪和小狗,它们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我总是去逗它们玩,玩腻了我就会去您怀里睡觉,每一次您都会唱那首《外婆的彭湖湾》给我听,当时的我觉得那是世上最好听的歌曲了。只是,后来我再也没听过你唱了。
日子在行行走走间过去,转眼,春节到了。
家里来了好多人,您笑容灿烂,我从未见过你如此开心过,唯一的遗憾便是,您的小女儿我的妈妈和爸爸没有回来。我时常缠着你问:"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您避而不答,带我周旋于亲戚人群中。我是认生的,不敢跟他们说话,躲在您的身后,您奈我没有办法,只好随我去。收到红包和有美食吃,对于一个孩子来讲,莫过于最大的幸福了。我把东西一股脑的全塞到您的怀里,您夸我懂事,得意感一瞬间爆棚,骄横地说道:"以后长大了我会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送给外婆!"您笑了笑:"好嘞。"当时我没有看出你眼里的悲伤,也料不到后来的结局。
没过几年我去上学了,您接我上下学,风雨无阻。
在一次放学中,您牵着我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您常常咳嗽,用手去捂,我担心地看向您:"外婆您还好吗?"您说了句好就没说了,心里有点委屈。
渐渐地,您不来接我上学了,您卧床不起,好多人都来看您,我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您,您要是走了,我该怎么办?
那只小狗不见了,后来猫咪也去了天堂,紧跟着,您也走了。去陪伴猫咪了。
当时的我泣不成声,死赖在您的房间不肯走。那栋房子,空无一人。
之后我再也没去过那里,仅见过见次面的爸爸妈妈把我留在叔叔家,寄人篱下的生活又要开始了,一直到现在。
曾经的海誓山盟或许清晰如昨,却无法弥合今天的鸾飘凤泊。
总算有了这深刻和体会:感情无誓约。本来也是极简单的道理,而我们在遭遇情感时,谁也不可能捷径于别人的经验,只是依心而动,便指天地誓情。似乎最掏心窝子的话,必带盟誓之味才达意。却一点儿也不觉得这行为的滑稽可笑,更论不清它与儿童游戏中的''骗你是小狗''有多大差异。
漫游爱河的春心,都不厌地做着这种不自知的自欺游戏。因为相爱时,我们并不知道爱情是什么;结婚时,也完全不懂结婚是怎么回事。那么,白头偕老也就多少成了每个新婚者所怀有的最美好也最苍白的祈愿。今天的潇洒已日益反动于我们行为的积习;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因为拥有比盟约更可靠。
这个话题并非仅限于男人和女人之间,放在朋友身上也很合适。因为信誓旦旦同样不能保险朋友之谊有多可靠。
我们同样也受过那些与我们朋友相称的人无情无意的伤害。与其徒叹不相帮者非朋友,不如学会在朋友杯盏相乎中享受着肤浅的乐趣,或者将曲终分手的朋友埋藏在心底的记忆。短暂的友情,只要真的珍贵,可不要像对待一件衣服一样随手扔掉。
持久的婚姻与友谊与初始的盟约毫无关系。衣服会旧,脸盆会漏。人类的感情可以历久弥新,这全然不是盟约的效力,而是精神之境的所在。不能享受此境的人,便劳燕分飞,就友成仇,这也是自然不过的事情。
既然花开有期,不如求其好好开花好好谢。
一个离婚的女人,在她的言谈举止中,时常提到她的前夫,平和无怨,更没有诋毁。这样的`态度别让我对她生出几分敬意。有容乃大,毕竟相互走过一回,哪怕情深缘浅。
更多的离散自然是因为缘尽情了,可是当事者还是负下了为无以兑现的盟誓伤悲,并由此认定对方----原来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我们也许能为自己的生活注定点什么,可是我们注定不了自己的感情,它可不像一辆循轨奔驰的列车,始终按设定进行,若真如此,天底下哪还有不遂人愿的情?哪还有因情而生的怨愁?可是热望和冲动常使我们面对可心的人儿说出一个盟誓------约定感情的盟誓。它若驾驶不住,至少有一半的可能走向愿望的反面,那么对别人便是伤害,对自己也是心灵之累。
感情无需起誓,只要心里有。现实之境足以成为我们唯一的盟约,全在于我们用心去好好把握,没准就有地老天荒的故事与我们不期而遇,因为没有装饰才会给自己以外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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