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能请您把音量调低些吗?”爸爸低头哈腰地对四楼的邻居说道。“呃……好吧!”还没说完,爸爸又打断了他,“我家小孩在做作业,您这声音……有点响。”“呯!”随着房门的紧闭声,爸爸一转身,叹了口气,眉峰轻蹙。顿时,他周围的'空气似乎被牵绊住了,充斥于其中的只有淡淡的忧伤和无奈。
这,是一个普通的“风景”,一个六号楼居民人人皆知的画面。因为,几乎每天的这个时刻,五楼的这位父亲都会来请求邻居们不要发出音响去影响我——一个为中考“奋战”的学生。
但是,天知道,这哪有不发出声响的理由?暂且不论六楼张大妈用洗衣机发出的“嗡嗡”声,就算是四楼小吴放的摇滚乐都已足以让我不能安心做作业了。
“唉,实在太有影响了!今天再去说一声吧!”爸爸还没等那“乐章”开始奏响,就已经思忖着去和邻居们说了:“爸,你就别去了,人家凭什么就听你的啊?”屋内的我听到爸爸的抱怨,心中就如同像一枚核桃被猛地敲开了,微凉苦涩的滋味涌上心头。我忍不住冲出去对他说道。
“不行!”爸爸根本不听我的劝说,直冲出家门。
我趴在窗口,不忍又不住地看着这一时刻地场景:一个年过半百地父亲将要为他的女儿付出他的尊严!
一只手举起来了,当我正准备“享受”几分钟的噪音时,忽然地,声音消失了!父亲“欲叩而止”的手瞬间僵硬了。六号楼在此刻,回到了“万籁此俱寂”的场面。
人生歧路今安在?就在那日那分那秒,就在那繁华似锦的街头,而我就正面对着人生的歧路,该走?该停?该展望?该迷惘?我一无所知,大脑处于停滞状态,所有的思绪如那风中的落叶般飘零,又如那在蓝海里的孤帆,没有可以透过浓雾的灯塔,无法感知前行的方向。
迷路?的'确,迷路了!小时候的迷路,我能在妈妈甜美而急切的呼唤中走出迷途,对着绿色的山野发出欢畅的笑,一路高歌。那是幼时。时间过去了,岁月流走了,我也长大了,我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面对着车水马龙的街头,陷入了迷茫,妈妈的呼声变成了一种消失在记忆里的陈旧的回声。
十五岁了,交织着快乐与悲伤,凝聚着无法排解的怅惘,我力不从心了,迷路如泥潭使我越陷越深,如北极的太阳长久地悬挂在地平线上发着苍白的光。
不知在哪里,那是什么时候,我面对着玻璃疏懒地接受着阳光的触措,用呆滞的目光盯症光线从指间斜照在桌面上,钟表在嘀哒嘀哒的不知疲倦地笨笨地走着。突然,玻璃上映着一个影子,一个鸟儿的影子,身躯是那么优美,线条是那么流畅,一转瞬间,又很快消逝于碧空里,动作是那么敏捷。我的心像是被什么猛烈地冲撞了一下,猛地抬起头,匆忙地打开窗户,急切地向外张望。看着它优雅地在空中划过弧线,展现各种舞姿,箭一般掠过云朵,如天使一般用最轻柔的无声语言,把我吸引了过来。我知道,它一定去过那春光如水,碧草如流的地方,它也一定在旅途中遇到狂风暴雨,一定也在乌云中迷失过方向,一定也有过绝望,有过力不从心,有过。但是它冲脱了乌云的束缚,战胜了狂风暴雨的侵袭,甩掉了迷茫飞了起来,它用自己的柔弱之躯抗击着上天对它的一切挫败。
我那潮湿的心被它带来的阳光重新注入了动力,它犹如是我在漆黑的征程中一曲拯救我于的军号,它留下的那段闪着生命光彩的弧形成为了我每次走出迷路的航标,不论岁月的沧桑,它总是那么闪光。
我知道,人生会有多云的天空,而阴霾总会过去,泥泞的道路总会走过,如花的岁月会长久伴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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