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这样站在我们面前,犹如一株开花的树,缀满鲜花,浑身饰物闪烁夺目,散发着兰花的清雅。整个春天,我仰望他,像凝望一株心灵丰富而姿态美好的树,用梦幻一般的花朵抒写生命的颂词。
在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和信仰完整活下去的时候,死就背负起意志和尊严的神圣使命。屈原以他的死给我们提供了一个著名的范例:华丽的词汇,飘逸的诗心,无边的寂寞,挚情的闪烁;不会等到敌国军队的俘获之后,屈辱地死。他的心中,羞辱他就是羞辱他的楚国。不如选择死,一种自由的'、高尚的而独立的死。
曾是一位身居要职的大夫。他的身份和他的心灵形成强烈反差:有奇特的性格,有巨大的矛盾。世俗对他不能相容,指责、唾骂、丢官:他的唯美染上了难言的凄苦。然而他的本性已是既定,就任何力量都难以改变。对自己这种的难以改变,他非常清楚,所以他说"虽九死其犹未悔"。
但他依然痛心而生怨。这痛这怨,让人品咂不尽;这痛这怨,让他一生追随,不舍昼夜。与其说他是内心刚强,还不如说他心存执拗。但他是因执拗而强大,又因强大而生出不尽的怨诉。这种怨诉只有死亡才能让其停止。至此,他脱离了惯常的规则,从渺小之中脱颖而出,走进一种永恒的伟大。
他的柔弱与刚强,使他充满矛盾。他不仅有怨诉,还自我申辩;又一再强调和自诉自己的忧愁烦闷和失意不安,特别强调自己的孤独和贫困。然而,害怕贫穷一直作为一种时代倾向,深深融入世界潮流之中,但他却言辞铿锵:即使马上去死,也不做媚俗的事以求苟安和富贵。
淹死诗人的常常是世俗的浊水。楚地多水,汨罗幽深。世俗之水流转不息。但它所裹挟的却是一位千载难逢的人物。在浊流中,他能俯仰自如,情感之火不可遏止地燃烧,燃烧情感徐徐延展为一条闪亮的生命痕迹。
他的独特远不止于正直、抱负、强烈的道德感之类,而是难以囊括的丰富与神秘,是一个伟大灵魂的全部--不可思议的清澈,强大的自恋,对肉体和灵魂的双重惋惜,连叹息都散发着芬芳;集一切美妙、孤傲、钟情、哀怨之大成,是纤细的豪放,是柔弱的顽强。沉浸在晶莹的清流芬芳的花蕊之中,他满怀希望地开始,忧心忡忡地踌躇……
苍凉不安的心情,无法言说的愤懑,让他忘情装扮,装扮那份深藏于心、尽情绽放的唯美之树。江山、社稷、国家、民生,一切都太过沉重与巨大。他一再昂然的勃发,又一再遭遇沉重的打压……但是,依然挺立成一株开花的树!
屈原,那唯美的心花,在冷冷的风中,在凄凄的雨里,开得凄美而繁华!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可见无论是一沙一木,还是一叶一花,总在细枝末节处隐现端倪。
小小的蜡烛竟会产生如此大的影响,它改变了整个山洞的环境,迫使那些斑斓的大蝴蝶只能另寻栖所。
一叶零落,便知秋天将至。的确,注重细节需要有如“尘”的心思。这是一门洞察世事的学问,并非机械地观察记录,也不是四处探听偷窥,而是以一种至情至性的眼光来看待万物。这几位朋友,在进洞前只有对大蝴蝶的好奇和探索,全无对生命的尊重,因而他们贸然点燃蜡烛。如“尘”的心思是一种有血有肉的心灵探索,并不是高等生物对低等生物的征服。“钩帘归乳燕,穴纸出痴蝇。为鼠常留饭,怜蛾不点灯。”这是苏轼对于生命的大度。这位执铁板唱大江东去的真男儿,心中也有这种如“尘”的时刻。不过,此情并不令人费解,倘若没有这等如“尘”的心思,又怎能留下“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的绵绵无绝的佳句?
心思如“尘”,不仅需要“怜蛾不点灯”的大度与包容,还需要我们有触动事物核心的敏感。
当我们有了触动事物核心的敏感时,才真正明白细节给我们带来的巨大力量,因为它可以使我们看得更多,看得更远。佛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佛独具慧眼,从一花一叶之中,看到比凡人深得多也远得多的东西。懂得细节的人,往往能占尽先机。但凡有智慧的作家,在他们的作品中总会表现出一定的先知性。同为凡人,为何他们会有这种先知性?究其原因,是他们触碰到时代的脉博和神经,从细节出发,观凡人之不能观,悟常人之不能悟。
细节,总是腐朽事物的报丧者、新鲜事物的召唤人。当宗法制度在第一个诸侯国被破坏时,当文字狱兴起、抓起第一个书生时,当官僚资本主义压迫第一个民众时,当中国国门第一次被外国列强打开缝隙时,这些细小的迹象都预示着某种地覆天翻,而有智慧的中国人会毫不犹豫地见微知著,迎接变化,抓住机遇,从而成为一个时代的先驱者。
常言道:“细节决定成败。”这话一点也不夸张。但凡心中怀有大爱又能关注细节的人,必能为时代所成就进而成就一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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