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有一位邻居老奶奶,她的脸上有一大块紫红色的胎记,几乎遮住了半边脸,怪吓人的,我从不敢与她正视。
她一个人住在低矮破旧的平房里,听奶奶说她的老伴去世多年,儿女们各自成家另住。她说话不怎么利索,操一口外地口音,平常很少有人去串门。只有我,那个曾经扎着两只小羊角辫的小女孩,经常与>小伙伴们在她家房前屋后来回穿梭,对她的召唤却爱理不理,反正听不懂她的话。
那是一个寒冬,湖面上结满了冰,我禁不住冰雪世界的诱惑,偷偷溜出了家门。老奶奶家的屋檐上挂满了冰棱,晶莹剔透,远看如同钻石般显得华贵,近看却似一个个冰椎要扎人。屋顶上大雪覆盖,宛如童话世界里的宫殿。湖面上结的冰很厚了呢,站在上面没问题吧?
我瞧了瞧四周,只有老奶奶倚在门前四处张望,依然向我招手,嘴里咕咕哝哝不知在说啥。我踩着雪走向河边,吱嘎吱嘎的声音与我的心情很是相映呢,摸一摸,敲敲,厚着呢!我轻轻放一只脚在湖面上,结实着呢;再使些劲儿,没有破裂。没等我踏上另一只脚,看似结实的冰裂开了,它如同打碎的镜子般,许多裂纹顿时散开来,我的脚踏入了刺骨的河水中,吓得“啊??”地尖叫起来。
就在身子即将失去重心时,突然有一双苍老的手伸向湖中把我的`脚拉了出来,抬头一看,是老奶奶,她气冲冲地把我扯回小屋子里,倒了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让我把那冻得通红的脚泡入水中。
偷眼瞄了正帮我揉脚的老奶奶,猛然发现她脸上不似印象中狰狞恐怖,舒展开的印记失去了往日的怪异,犹如一抹胭脂红。她的手依然粗糙,摸在我的脚上却是暖暖的,柔柔的,把我的恐惧感都驱散了。
爱如胭脂红,驱散了寒冷恐惧;爱如冬日暖阳,浸润了我的心田,我会永远记住那一抹红。
当我去问妈妈,妈妈笑着说:“反过来,电话里你能一下子听出朋友的声音,叫出他们的名字吗?只有记住你的.声音的人,才是真正把你记住的人。”
于是,我开始学会留意别人的声音,为的只是别人一张惊喜的笑脸。从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做起,也能让别人看到你的责任心。我的妈妈总是能记住我所有的声音,甚至,我的一个皱眉,她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有时候我觉得妈妈就是上帝派来的天使,一个读懂我心的天使。
当我问到这些事时,妈妈总是淡然一笑:“你是妈妈的宝贝呀,妈妈在乎你,发自内心去看你爱你,当然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呀!”嗯,大概是这样吧。虽然有些话我还不甚懂,但我知道。所有的妈妈都能记住自己儿女的声音,都能知道自己的儿女在想些什么!
打开陈旧的书本,一片金菊花瓣散落在地上,我仿佛嗅到了金菊的苦香,桃李的芬芳和旧日的过往。你可能不曾知道,在与你相处的短暂的一年中,你对我有多重要。
与你初遇,在秋。
开学季,你抱着教案走进教室。我抬眼,你的微笑点亮了一方天地。“我的名字叫——”你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大字。“我这次担任大家的语文老师,希望日后可以多多指教。”我知道,在同学们的心里,你更倾向于一个知心的家人,而不仅仅是老师。回忆和你一起走过的这一年,你化成和丽的阳光,照亮我成长的道路。
与你相知,在夏。
那次,我和朋友争执,最后不欢而散。接下来几天,我郁郁寡欢。慧眼如你,终是发现了我们之间的矛盾。在春风醉人的午后,你带着我的朋友,向我款款走来。你和我们一起梳理想法,帮助我们重归于好。你微笑道:“中学时代的友谊是最纯粹而深刻的,一定要好好珍惜!”那一刻,阳光细碎地映在你的面庞上,光暖得恰到好处,不刺眼而暖人心。
与你深交,在春。
我依然面朝着太阳前进,却再一次跌入身后的阴影。你借走了我正在读的《呼兰河传》,几天后,一片金菊的花瓣标本,用古香浸润着祖父园子里的'一草一木。空白处,娟美的字迹写道:“从祖父的园子里,你看到了什么?”随着祖父园子的荒废,伴着呼兰河的哀歌,萧红成长了,而我也不再是小孩子了。你可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与你离别,在秋。
你终是不肯带给我一丝一毫的愁绪。你告诉我,既然选择了高山,就要勇于攀登;既然选择了大海,就要勇于面对激浪;既然选择了目标,就注定要风雨兼程。在最后的几天相处中,你的微笑让我明白,你对我的影响已不局限于教室那一方天地。你的微笑,让我记住了你。
如今,我更上一层楼,极目楚天舒,你原路返回,粉笔写春秋。舟已到岸,山高水长,这一程,山水相逢,师恩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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